隻是他不,就好像從沒人能看見一般。

落黎音卻鬆了一口氣。

那麵牆上,除了老先生的那幅畫像,和一點似是而非的話以外,一點能證明旁的東西都沒有。

不管他是與不是,落黎音都不希望自己現在就瞧見。

他難得的,會有幾分想要逃避。

可……就算沒有什麼確切的證據,就算落黎音自己一點都不相信,瞧見聽見想過的次數多了,心底到底是留了個疑問在。

他也會懷疑,到底是真還是假。

落黎音理智的時候,實在是太理智了。

理智到,他能完完全全的把那些會幹擾到他的情緒一起粗暴的從自己身體裏拽出來,近乎冷漠無情的看著那些事的發生。

好像有點難,落黎音卻已經習慣了。

他先是,第九闕的君上,才是落黎音。

願意或者不願意,其實根本就不重要。

不重要到落黎音很多時間,壓根就沒考慮過那兩個字。

就好像……那個人隻知道,應該還是不應該。

落黎音麵無表情的快速的把所有的東西都掃了一遍,眸光在觸到他家老先生生平的時候,還略微頓了一瞬。

不過也就隻有那麼一瞬而已,落黎音很快又麵無表情的安靜看了起來。

他倒覺得,這帝還是很了解那位老先生的。

了解到,連他這個與老先生相識那麼多年的人,都根本沒有意識到,原來,那個人還會做這些事兒。

落黎音莫名的,不喜歡“生平”這兩個字。

總覺得……那便代表著,老先生當真已經不在這片地間了。

一向清冷自持的人,也會因為兩個字用的不合他心意這樣顯得有點幼稚的事兒不高興。

落黎音在心底暗暗的唾棄了自己兩句,決定要把這些事牢牢地捂起來,半分都不透露給旁人。

君上……也還是要麵子的。

就算那位君上,心底分明還帶著幾分孩童稚氣也一樣。

可……他怎麼不知道,那位老先生,還會喜歡吃那些一瞧起來便是稀奇古怪的東西?

落黎音神色有點怪異,他當真是不知道,自家那位仙風道骨的老先生,竟是個在乎口腹之欲的人。

一時間,落黎音幾乎都要懶得去分辨這石壁上的到底是真還是假了。

可落黎音還是仔仔細細的,把那些有些不太像話的東西給印在了自己心底。

就好像……從前雖平和,卻總是缺了幾分煙火氣的人,一下子也鮮活了起來。

那位老先生,於他來,從來都是不可替代的。

落黎音沒有對自家父母親族的回憶,卻也想不起來自己到底算不算個旁的什麼奇特一點的種族,也就隻有那位老先生,對落黎音來,那是他唯一的一點關於長輩的慰藉了。

就算這慰藉裏,還摻雜著許多連落黎音自己都不清的複雜情緒。

可卻也抹不掉,是那位老先生,教他修煉,與他講道,甚至是……擔著為父為友的責任。

落黎音略微歎了一口氣,眼底情緒複雜又幽深,他最後仔細的瞧了一眼,忽然間生出了一種要把那老先生找出來,一點一點與他對質的念頭。

隻可惜,他不光是找不到老先生,還沒有與他對質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