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還是看的出落黎音想要做什麼的。
“雙重保障?”白澤挑眉,輕笑了一聲。
這其實是很難得的。
落黎音為人不算自負,可這樣慎重的樣子,是白澤前所未見的。
落黎音好像一點都不在意一般,隨隨便便的說道:“多做些事兒,總是有好處的。對待君晟這樣心機深沉之人,難不成你我還能隨意糊弄過去?”
當然是不能的。
君晟與旁人不一樣。
且不說當年一手建立天界,征戰四方的大帝心性如何,單從現在來看,他可是一點都沒有留過情。
白澤歎氣,看向落黎音的眼神隱隱的帶了幾分頭疼。
這人一向是無法無天的,就憑他一個人,怎麼可能攔得住落黎音?
況且,白澤可不會天真到以為落黎音是因為願意放棄他那個危險的計劃才會對他這麼說的。
落黎音那個人到底是有多執拗,他算是清楚的,這可著整個天界來看,也就隻他家小祖宗能讓那倒黴君上過過安生日子了。
可他家小祖宗看著又乖又軟,但那性子……白澤隻能歎一聲不愧是落黎音一手養起來的小姑娘,這性子與他可當真是一般無二。
他家小祖宗看中的事兒,那當真也是誰都勸不回來的,哪怕是落黎音親自出馬,也勸不回那小姑娘。
白澤無奈的揉了揉額角,這樣想來,他家沅沅好像也不是一個省心的。
落黎音那廝平日裏竟還覺得自己委屈,他可省省吧,分明他白澤比他要辛苦多了呢。
“給他留下點念想,好好的吊著他,難不成不好嗎?”落黎音挑眉,“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這個機會我給得起。”
白澤:……
他當然知道他落黎音給得起。
這世上大約就沒有什麼落黎音給不起的東西了。
若非白澤清楚落黎音不是一個會拿旁人的身家性命來開玩笑的人,那他現在大約已經快要被慪死了。
落黎音沒想要把白澤給氣出個好歹來。
倒不是落黎音多少良心,實在是現如今,君上還等著白澤給他做事兒呢,這一時間兵荒馬亂的,落黎音可去哪找一個能比白澤用起來還順手的?
“不過,做戲便要做全套。”落黎音唇角微勾,清冷的眉眼間微微的漾起一抹淺笑。
白澤眨了眨眼睛,很快便反應了過來,眉眼精致漂亮的青年輕聲哼笑,“怨不得旁人說你這人壞死了。”
現如今,在那“寒亭”的眼底,大約是覺得他與落黎音已經生出了嫌隙,甚至落黎音已經疑心到要叫人來盯著白澤的地步了。而他在這個時候頻繁的出入桃花塢,以那人的思維來看,這大約也算是他和落黎音多年好友關係破裂的象征。
落黎音也不在意,旁人說他如何與他何幹?
白澤也知道落黎音的性子的,他歎了口氣,苦笑道:“等我家沅沅回來了,我定然要日日拉著沅沅去那桃花塢溜上幾圈的。”
落黎音了然,桃夭和於歸本就互生情愫,挑明是遲早的事兒。落黎音隻是覺得有點驚訝,這些人原本“相安無事”那麼多年,怎麼到了最近,便都忍不住了呢。
真真是叫落黎音覺得遺憾。
君上本來還打著抱著自家乖乖軟軟的小姑娘隱晦的多在幾人的麵前提醒一下的。
可現在看來,不光是用不到君上來提醒了,原本君上可是最早抱得美人歸的那個人呢,隻是他家阿酒年齡尚小,落黎音還沒有禽獸到對著一個小姑娘做過分的事兒的。
白澤還在長籲短歎,似乎是真的很不情願一個人去桃花塢。
落黎音冷哼一聲,陰測測一點都不留情麵的道:“難不成你還想本君親自送你過去不成?”
白澤:……
眉眼精致漂亮的青年扯出了一個假惺惺的笑來:“怎敢勞煩君上大駕。”
這挨千刀的落黎音!慣會趁他家沅沅不在的時候欺負他!
雖說沅枳上神在天界的時候,大約也不會摻合到落黎音和白澤之間的這點子破事兒裏來,但這卻並不影響白澤用來自我安慰一下。
落黎音眼底亦是染上了幾分笑意,這樣輕鬆的時刻,於他們來說,其實已經不多了。
不管是疑似君晟的那件事兒,還有他家阿酒的身份來曆,都像是山一般的壓在了每個人的心頭。
好在,這些事他們各自都清楚明白,便從未有過要放在明麵上說一說論一論的念頭。
這樣做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尚且是一個未知數,可至少,免去了麵上的那一點需要互相安慰的哀思。
白澤站在落黎音身側,眸光卻不經意間落在了“寒亭”現在的方位,他似是不經意間說道,“有些事,是說不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