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要做花族的執掌者,那自然是要和箐籬搞好關係。
雖說箐籬此人,大約是做不出陽奉陰違的事兒,沅枳上神卻不得不多做打算。
她什麼都不需要付出,便能平白無故的賣出人情去,那何樂為不為呢。
沅枳上神又瞥了那眼底滿是憤恨的妖後一眼,唇角的笑意越發的意味深長了起來,說起來,她和阿酒出來了這麼久,也是時候該考慮考慮回去的事兒了。
這種小事,怎麼也不該拖這麼久。
荼蘼見阿酒是真的一點都不在意她從前的冒犯,亦是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她心裏現在跟明鏡似的,若阿酒真的揪著那一點小事不放,哪怕是她的師尊,也不會有什麼法子的。
且不必說阿酒的身份地位根本就不是她荼蘼可以比擬的,單單說那件事,她本來就不占理。
當初到底是誰在背後挑唆,荼蘼還不知道,她心底清楚明白的很,她和師尊的當務之急,便是那人到底是誰。
花族內部的確有幾位長老都不喜歡沅枳上神回來,可這幾位都是能拎得清的。那幕後之人,分明是想要把她們花族給活生生的逼死。
這樣惡毒的心思,誰能容得下?
阿酒不知道荼蘼在想什麼,“我們——可以直接上去?”
不怪阿酒遲疑了片刻,這花朝節對花族的重要阿酒現如今已經知道了,她若是直接上去,難免會打斷大典的進行。
可看荼蘼這腳步不停的樣子,是想直接帶她上去?
荼蘼腳步一頓,側過眸來淺笑著說道:“是,師尊已經囑托我了,自然是無礙的,姑娘不必想太多。”
阿酒眉心不著痕跡的動了一下,她怎麼覺得,妖後對她的態度,無端的變得好了許多?
可這是為什麼?
從前妖後對阿酒,恭謹自是恭謹的,可哪裏有像現在這般的縱容?饒是那小姑娘平日裏自戀的不得了,都覺得有點不對。
可阿酒的性子好就好在這兒了。哪怕是覺察出了不對勁又如何?她都已經明明白白的覺察出了自家沅枳姐姐的氣息了,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打退堂鼓的。
荼蘼心思細,便知道阿酒是在懷疑什麼,她也不介意那人的態度,是她自己“劣跡斑斑”在前,“今日過後,上神重回花族的事兒,便也成了定局了。姑娘既然是上神放在心底疼寵的人,便合該有那個身份地位在花朝節上露麵的。”
哪怕其實阿酒根本不是花族人,但隻要沅枳上神承認她,便也沒有任何人能改變這一點。
沅枳上神承認的人,沒有人膽敢有違逆的心思。
隻因為……現在是花族有求於沅枳上神,而非沅枳上神離不開花族,是花族要憑借著沅枳上神的能力東山再起,甚至……若是能叫第九天闕的那位出手相助的話,荼蘼覺得或許很多人會很樂意的主動去接納那個小姑娘的。
這種情形之下,到底會發生什麼事兒,其實荼蘼是很清楚的。
阿酒一臉若有所思的看了荼蘼一眼,她並非是不懂這些。不管是落黎音也好,還是沅枳上神也罷,亦或是白澤,這些人願意護著她,想要護著她,他們想要把她護的天真爛漫,卻從來沒有阻止過阿酒去接觸那些東西。
阿酒還是覺得自己很感激那些人的。他們護著她,卻從沒有想過要把她給養廢了。
所有的愛護和珍惜,都是建立在她真的想要接觸的基礎之上的。從未……從未有過想要自作主張的時候。
給她的好和愛意,都是恰到好處的。
荼蘼恭謹的停下了腳步,半垂著眸站在阿酒麵前,意思卻已經很明確了,她隻能送到這裏,哪怕她是花族族長最寵愛的小徒弟,卻也沒那個資格站在那高台之上。
阿酒猶豫了片刻,這小姑娘總覺得……隨意打斷人家好像不太好,可荼蘼這樣直勾勾的看著她,阿酒想了想,覺得自己大約也沒有什麼拒絕的餘地。
阿酒本還想要偷偷摸摸不著痕跡的上去便算了,可她家沅枳姐姐卻好像根本不知道這小姑娘的心思一般,直直的含笑望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