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峰詫異地看了郭氏一眼,沒想到郭氏會提這麼一個要求,脫口而出道:“今不是大年夜嗎?怎麼?你不在家中過要回娘家去?”
郭氏有些尷尬,見族人都看著,這才弱弱地道:“我爹娘出事之後我都沒回去過,就是想去看看而已,馬上就回來,不會耽誤的。”
柳峰聞言,猶豫了一下就答應了,“行吧,我順路載你過去,不過你要自己想辦法回來了。”
“多謝柳護衛,多謝柳護衛!”郭氏感激地連連道謝,讓一雙兒女把那些東西帶回家,自己則跟著柳峰走了。
族人見兩個半大的孩子要帶這麼多東西有些看不過去,心下對郭氏不滿,隻是當著柳峰的麵不好什麼,隻能幫著兩個孩子把東西弄回去。
兩個孩子一點兒也沒有因為母親的不管不顧而鬧脾氣,反倒是一直木著臉,對郭氏的離開並沒有太多感覺。
柳峰看在眼裏,感歎在心裏。
進城的路上,郭氏已經想好見到娘家人的措辭,當柳峰把她放到家門口的時候郭氏看到郭家掛著白綾,跟過年的喜慶比起來顯得格格不入,一時間竟然膽怯了。
還是路過的人認出了郭氏和她打招呼,郭氏這才大著膽子上前敲門。
開門的是郭寶珠。
郭寶珠見到郭氏的時候先是震驚,爾後就是皺眉,語氣不善地問道:“你還回來做什麼?”
這下輪到郭氏不滿了,尖利著嗓子數落道:“我是你大姐,你這的是什麼話?這裏也是我的家,我回來看看怎麼了?”
“寶珠,誰來了?”院子裏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郭寶珠回頭,悶悶地應了一聲,“是大姐回來了。”
院子裏一陣沉寂,郭氏正要擠進去,郭寶珠身後突然突出一把掃帚,院門大開,郭家唯一的男丁郭固舉著掃帚瘋狂往郭氏身上招呼,撕心裂肺地吼道:“滾!你這個害人精,喪門星,這裏不歡迎你!”
因為郭父郭母是殺人犯,連帶著郭固的秀才功名也保不住了,如今沒人再喊他郭秀才了,最多隻能算是讀書人罷了,都百無一用是書生,郭固不能繼續考取功名對他的打擊無疑是巨大的,好在郭家還有兩間鋪子,就算沒了功名他也還能過活,郭固這才咬著牙撐過來,隻是心裏把郭氏和柳家都給恨上了。
郭氏抱頭鼠竄,尖叫連連,把周圍的鄰裏都給招過來了,原本郭家辦喪事他們覺得晦氣不想出來,可現在動靜鬧得這麼大,要是再不出來萬一出了事就不好了。
一個個三言兩語地勸道:“郭固啊!這事也不能怨你大姐,要怪就怪造化弄人,你大姐如今沒了男人也沒了爹娘,比你還慘,你又何苦這麼對她呢?”
郭固眼裏布滿血絲,怨恨地喊道:“關你們什麼事情!要不是她糊弄我爹娘和妹,算計柳長風,事情也不會變成這樣,自己心思不正還要拖娘家下水,我郭固沒有這樣的大姐!滾!都給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