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硬?是說謊嗎?”蘇見顏伸手觸碰,臉上滑落下來的淚珠在告訴她,她的心裏很難過。
可是為什麼,與她的分析完全不同。
她不應該難過的卻很難過。
“嗯...不算說謊,是倔強的不願意從心而已。這是對自己的謊言,騙自己不騙別人。”
騙自己,不騙別人。蘇見顏微怔。
喬思歸死了,在蘇見顏離開牢房沒多久就自殺了,在自殺前,他請求喬爹喬媽最後的事是幫助蘇家,以他的死徹底封鎖了菖夢此刻的下落。
菖夢這些年被抓過很多次,逃過很多次,此次也隻是繞了些彎路,公布了蘇家與菖夢的關係。
按道理蘇家應該成為各國的人質來逼得菖夢出來,但是在z國各個大佬以及喬家的幫助下,z國對蘇以撒施以革職處理,淪為平民的蘇以撒帶著女兒遠走他鄉,無人知道他們去了哪。
與菖夢彙合是在兩月後,她被安置在z國一個偏遠小鎮裏,依舊如同蘇見顏映象中的母親,那樣明媚爽朗。
彎彎繞繞,他們還是全家團圓了。
買了個小房子一家人住,開了個咖啡廳,蘇見顏想要出去找份工作,然而她的學曆高,年齡卻終究隻有十四歲,隻能等年齡大些再行出去。
這些天她待在家裏,時不時的會夢到喬思歸。
那是她以前都沒有過的。
跟爸爸說的一樣,她很傷心,即使麵無表情,她的心裏也不好過。
看出她的抑鬱,蘇以撒與菖夢決定帶她去旅遊,即使以他們現在的身份不適合出去亂走,但是他們不想讓女兒得抑鬱症。
這是一場冒著生命危險的旅行。
路過江南水鄉,閑時登船遊玩,蘇以撒與菖夢也放開了玩,好似都將此次旅行當做了告別,當做對誰的告別呢,卻無人可知。
“見顏,讓你擁有我這樣的母親,很抱歉。”這是菖夢在昨天晚上對她說的,仿佛還在耳邊。
為什麼要道歉,為什麼要用那樣的語氣說話呢,她感到很心痛,這些天渾渾噩噩的,這句話更加讓她難受。
“見顏,你先在這邊玩會兒,我們一會兒就回來。”蘇以撒拉著菖夢,對她說道。
蘇見顏點頭,看著他們離開船上了岸,船停靠在旁邊,他們兩人站在岸邊衝著她揮了揮手。
菖夢:“當初意外有了見顏,我從未後悔過。”
因為意外她跟蘇以撒發生關係,然後生下了女兒,從來都沒有問過蘇以撒是怎麼想的,這些日子一起生活,讓她感覺很滿足。
漂泊那麼多年,成為殺手,風裏來雨裏去,從未有過這樣的安定的生活。
有丈夫,有女兒,簡直像是做夢,以她悲慘的童年來說,遙不可及般。
蘇以撒回握她的手:“從見到見顏那一刻開始,我也未曾後悔過。”
菖夢意外回頭,與他對視,仿佛隔著許多年回到初見時,一個殺手,一個國家高層,互相為敵,卻又莫名其妙糾纏到一起。
原來,他們都未曾說過,早在見到對方開始,就已經一見鍾情,立場導致菖夢帶著蘇見顏逃避,直到八年後蘇以撒才知道女兒的存在。
而他們的緣分也從那時候開始,有了聯係,每一次的聯係都格外心動,作為殺手有了軟肋,開始幻想著那些從未出現過的美好場景。
原來,他們早就心意相通了。
菖夢:“來人間走一遭,值得!”
她覺得圓滿了,非常的圓滿。
“嗯。”蘇以撒拉著她輕輕的在她的額頭上烙下一吻。
兩人看著湖中央的蘇見顏,他們的女兒已經長得那麼大了,有個男孩為她拚了命,他們做父母的又怎麼會害怕呢。
那些人說是放蘇家人走,其實一直在密切關注著他們的情況,這些天除了蘇見顏抑鬱著,菖夢與蘇以撒都警惕著,他們日日夜夜都睡不安穩,想著隨時會有人闖進來將他們帶走,那麼人生才十四歲剛剛開始的蘇見顏又該怎麼辦呢。
每每想到這裏,他們就希望時間再長些,長到足夠陪著蘇見顏成長到十八歲。
可是,等不到了。
“走吧。”蘇以撒拉著依依不舍看著蘇見顏的菖夢,現在最好的方法就是他們主動去找那些人,如此才不會害到蘇見顏,讓她能夠自由的活下去,再也不受任何人的監視與窺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