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鑼聲再響,哐!哐!哐
曲子才奏不到一半,那鑼聲已然響過了七次,而女修稍稍鬆口氣後,將箜篌之音停下,不再繼續彈奏下去了。
女修起身,襝衽一禮。
那吹笛的女修笑了笑:“你通過了,隻管從右側出去,領取憑證罷。”
箜篌女修很是喜悅,輕快地便依言而去了。
隨後,另一名音修前行,他是個瞧著有五十餘歲的修士,頭發略有斑白,神情似乎滄桑,但身上卻帶著一種浸『淫』音道多年的氣息。
隻是不知這人為何現下才來萬音館認證?但仔細推敲,若這人是外府而來,或是為了爭鳴,或是為了在萬音館裏考察一番自己的音道,倒也不足為奇。
這名老音修取出一隻塤,湊在唇邊嗚嗚地吹奏。
塤聲悠長而淒涼,內中似乎藏有無數的故事,又仿佛道盡了他的一生。
葉殊闔目而聽,仿佛見到凡塵俗世有一老者,一生坎坷,雖有輝煌更多惆悵,最終唯有一隻愛妻所留的陶塤相伴,從此日日守在愛妻墳前,日日吹奏,一吹就是上十年。在這十年裏,他不知不覺地走在了音修之道上,仿佛在無數曲調中還能見到愛妻音容笑貌,又聽聞若是有緣,他活得長久,或許還能尋到愛妻轉世,故而一心而來……之後又是輾轉多年築基,直至如今……
在這塤聲裏,隨著情緒起伏之間,大鑼連番地被敲響,但足足響過了七聲後,老音修卻並未停下來,而是將一曲曲子盡數吹完,這才慢慢停下,餘韻悠長,聽得那吹笛的女修都禁不住笑意加深,很是喜愛這曲子裏的意韻。
吹笛女修笑道:“老先生,請自右側出去,領取憑證罷。”
老音修朝著那女修微微頷首、欠身,旋即不緊不慢,往右側走去。
最後剩下的,自然隻有葉殊了。
葉殊睜開眼,抱著琴前行幾步。
他並未如同前兩人那般撫出什麼曲調,而是撚起琴弦,朝著那大鑼驟然彈動,一道音波迅速衝去,隻一瞬,就讓那大鑼急鳴!而後第二下、第三下……他彈動七次琴弦,就讓琴弦迸發出了七個音符,每一個音符俱是讓大鑼鳴想,其聲極為明亮。
七下之後,葉殊看向那吹笛女修。
吹笛女修也有些怔愣,但她還是道:“通過了,請自右側出去領取憑證。”
葉殊朝她略點頭,帶著晏長瀾就往右邊行去。
他並非不能彈奏一曲,隻是……既然可以七聲而定,為何還要多出一舉?
在那右側出去後,又如一個間。
於這間內有個金丹修士,見到葉殊過來,取出一塊玉符,上書“萬音”二字,又讓葉殊將自己的名字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