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長瀾見葉殊並無太多異樣,微微放心,就將那婢子送來的茶點等物朝他麵前推了推,叫他先墊上一墊。
葉殊盛情難卻,也拈起一塊,送入口中嚐了。
兩人平靜相處,另一邊卻有些人過來與晏長瀾客套,晏長瀾雖然年少,於此事上倒也遊刃有餘,間或有人問起晏長瀾身邊葉殊乃是何人時,他便道一聲“友人”,並不多談,而饒是如此,葉殊也被敬了幾杯酒。
待賓客約莫都到了,吉時亦到了。
眾人再不同他人交際,回到各自的位子上。
新郎雙親葉振與唐氏很快坐在了高堂,唱禮之人亦極快就位,於一片賀喜聲中,就有麵帶笑容的新郎葉俊牽著紅繩,將身著喜服的新娘子帶了過來。
一對新人,盈盈下拜。
葉殊瞧著這一幕,麵『色』平淡。
旁人或者瞧不出什麼,但他自己卻是知曉,在他體內深處,仿佛有一縷塵埃被輕輕抹去,魂魄與肉身更為契合,連那黃芽靈『露』內的法力,也陡然增加了兩縷之多。
他很明白,盡管原主早已不在,他亦占據這具肉身,但現下他親眼看見紅鴛與葉俊成婚,原主最後執念完成,肉身便徹底歸屬於他,再無一絲違和之處了。
這也正是葉殊分明已可知那一對男女最終結局,卻還要隨晏長瀾一同前來觀禮的緣故。
大禮畢,新娘被送入洞房,在場賓客吃酒閑聊,氣氛熱烈。
喜桌上擺滿好菜好酒,晏長瀾與葉殊靜靜吃了一些,不去同其餘熱湊熱鬧。待吃過一輪,晏長瀾便起身告辭,葉殊自也與他一同走了。
葉俊此刻被纏住,脫身不得,就由一名葉家嫡係將晏長瀾送到門前。
晏長瀾帶葉殊上了馬車,便揚長而去。
一路上,晏長瀾再次留客:“今日『色』已晚,葉兄還是在我那處歇息一晚罷。”
而這一回,葉殊瞧一瞧『色』,便並未拒絕了。
葉殊看過去:“晏兄,請進。”
不知為何來到此處的晏長瀾回過神,竟直接跳窗而入了:“葉兄。”
葉殊請他坐下:“晏兄深夜來此,所為何事?”
晏長瀾麵上『露』出一絲遲疑,一時間不知如何言語。
莫非他要今日被人那般嫌棄,雖知那人所言屬實,卻仍是心下不適,想要來尋友人安慰?如此念頭,未免也太無男兒氣概。
葉殊也頗心細,他憶起白日裏所聞之事,略思忖,問道:“可是在青河門中受了氣?”
晏長瀾搖頭:“倒也稱不上。”
葉殊並未主動提起那事,隻是道:“既住得不舒坦,你我直接走了就是,我手中還有些『藥』材,在簇賣出,你我盤纏也盡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