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築心下正生疑惑,還未來得及細想,隻聽轟隆一聲,陸東家的院門瞬間便被一腳踹開,四分五裂。
“狗一樣的東西,怎麼,以為把門閂死死的,老子就進不來?”
一道雄渾的男音在李修築耳邊炸開,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緊接著,便見一座壯如鐵塔般的虯須大漢,闖進屋門,大漢滿臉橫肉,麵上刺青寫著個大大的“奪”字,寓意著他是因為犯巧取豪奪之罪,而被貶入這罪戶村中。
虯須大漢彎下身子,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桌上的吃食,臉上橫肉擠到一起,嗤笑道:“嘖嘖,罪戶就是罪戶,你瞧瞧,這吃的都是些什麼東西?放在我家裏,看門狗都不吃……”
李修築盤旋在木桌上,心裏忽覺好笑。
說別人是罪戶,你不也是?
人家若不是因為祖上連累,如今定是清白之身,而你,可是實打實的罪人!相由心生,說的一點沒錯,特麼看麵相,就知道你不是什麼好東西……
“劉哥,要是來做客,提前打個招呼,也好讓我有個準備,這大晚上突然……”陸東起身,飽經滄桑的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
可話還沒說完,就被虯須大漢打斷。
“你喚我什麼?”虯須大漢眯著眼睛,腰上懸著的那把環首鋼刀,不斷叮當作響。
“自然是劉龍劉哥,劉哥你……”
“他娘的,就你這狗東西,也敢叫老子劉哥?”虯須大漢勃然大怒,猛地起腳,將陸東一腳踹翻在地!
“老子不想和你廢話,今日在窯裏上工,聽他們說你這狗東西能抓毒長蟲,在哪,全都給我,老子就指望它翻身!”
陸東捂著肚子,蜷縮在地上,滄桑的臉龐因痛苦而扭曲。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過來,嘴角扯出一絲極為難看的笑容:“我說劉哥大晚上踹開我家院門,是為了何事,原來是為了那幾條毒長蟲,咳咳……”
陸東咳嗽幾聲,繼續道:“隻是不知,劉哥如此行事,堯爺知不知道?”
虯須大漢聽聞陸東口中忽然冒出什麼堯爺,眼神忽明忽暗,竟沒再計較他稱不稱呼自己為劉哥,似是給自己打氣般強硬道:“嗬,路堯,他算什麼東西?”
“若是在七年前,他在我大楚還算是個人物,如今,不過是個瘸了兩條腿的廢物罷了!”
“哈哈哈,怎麼,你莫不是還想說,你的陸,和他的路,五百年前是一家?”
“我呸……!”
劉龍先是捧腹大笑,而後臉色忽然一變,一口濃痰直接吐在陸東臉上,緊接著,渾濁的眸子裏劃過陰狠的光,再次抬腳,一腳跺在陸東麵門之上!
“狗一樣的東西,還想拿路堯那廢物壓我,你也不看看,他如今是什麼德行,有那個本事來替你出頭?”
虯須大漢抽出腰下懸著的鋼刀,冰冷的刀刃,一下又一下,重重拍打在陸東麵頰之上。
“別他娘的囉嗦,趕緊將那毒長蟲交與我,國都郢城裏,有人花了大價錢,老子今晚就要拿著它出村,換取榮華富貴,再也不回來……”
隻見蜷縮在地的陸東,此時已血流滿麵,麵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