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翰能夠接受目前遇到的一切,曾經的世界,現在的世界,隻不過是換了一套規則而已,人的欲望和追求卻不曾改變。
就像他父母在離婚後選擇了定居異星一樣,那裏的生物長得跟章魚一樣,好歹現在自己所見之物還是人模人樣的。
任何文明的存在都是適應其自然規則的,魔法也好,科技也罷,隻要能夠解釋清楚這個世界,便是真理。
他不知道流落此處是福還是禍死活,如果他曾經活在一個精神文明極度繁榮的時代,而現在他便享受著物質帶來的快感,卻再也看不到電影,聽不到音樂,也沒有電子遊戲。
在這裏他將會體驗到最原始的,人類最初的體驗,敬仰自然,敬畏神明,當然這片文明自然附有他的黑暗屬性。
階級不可撼動,征伐與廝殺是永恒的旋律,獨裁者是遊戲規則的製定者,無論遊戲規則多麼荒誕,而被壓迫的人民終有一會奮起反抗,獨裁者被送上斷頭台,新的獨裁者又會出現,如此循環,似乎永無止境,這便是螻蟻的可憐之處。
而唯一不變的便是至高無上的真主,周翰相信他真的存在,就像這雨絲一樣真實。
周翰身為旁觀者,看透了一切,因為文明的衍化過程總是驚人的相似。
他曾經的世界已經進入了後統治時代,真正的富人已經可以做到長生不老了,他們可以把控某種資源成百上千年。
瘋狂之後所有的矛盾都將會爆發的,可惜周翰已經脫離那片遊戲規則了,也算得上是一種幸運。
“掌握規則,你就是主宰者。”周翰同夜色交談。
“不,你要成為規則的製定者,用那些奇巧淫技去成為一名開拓者。”周翰改口道。
他細細地抿了一口翠綠色酒釀,他早已不是少年,現世的種種權謀和手段對他而言不過是兒科。
唯一讓他不解的是凱瑟琳!那日從跟隨哈裏從神廟出來之後,凱瑟琳便消失了,如同她詭異地出現一般,她不經意地消失了。
若不是哈裏對他“死靈生物”身份的忌憚,周翰會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凱瑟琳是否真的救了他?
在量子風暴的席卷下,矽基程序同細胞團完美集合,雖然這種概率同猴子寫出哈姆雷特一樣低,但不是沒有這個可能,那道理凱瑟琳便是同自己一樣的活體存在,為什麼幽靈一般神出鬼沒,而且她似乎蘊涵某種特殊力量,這種力量對這個世界的人有絕對的征服力。
她在哪裏?她的具體情況到底如何?人工智能等級有著嚴格的劃分標準,周翰還記得導師對凱瑟琳的評價——蠕蟲,如果真是蠕蟲到也罷,至少自己還是她的創造者,如果經過如此變故,她已經衍生出和普通人類相當的意識,或者是更為高級的意識,那麼她恐怕就不是自己能夠控製的了。
所有人工智能設計都會留有後門,比如創造者會設計一對隨機數鏈,一半在創造者手中,一半在隻能順序讀取燒錄有那串隨機數的硬件中,由創造者定時將正確的隨機數提供給係統,否則,係統若是不能提供與硬件相匹配的隨機數則會啟動自毀程序。
人工智能設計通常會用這樣的方法來約束人工智能體,以確保不會有一出現機器人統治世界的情況。
然而凱瑟琳沒有任何“命門”,周翰當初為了簡化設計,他做了很多省略處理,沒有給凱瑟琳添加任何自毀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