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車晃晃悠悠的行駛在去英莊老街的馬路上,車明顯已經有點年頭了,已老舊的不成樣子。
火辣的驕陽發揮著威力,散發著滾滾熱浪,蒸騰的車內沉悶熱燥。車內的空調許是壞了,或者已經徹底老化的沒了作用,壓根不能帶來一絲涼爽。
可車廂內依然坐滿了人,王東升此時就擠在裏麵。
回英莊老街的路是一條鄉道,因為修建高速公路,拉送土方的大車早已把路碾壓的不成樣子,一直到19年都沒有能再重修。
班車行駛在坑坑窪窪的道路上,顛簸不斷。每次坐這趟車對王東升來都是一種煎熬。除了強迫自己閉著眼睛趕緊入睡,沒有別的辦法。
……
“英莊街快到了,英莊街快到了。有下車的提前準備。”
正在王東升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隱約聽到有人在喊。
他一個機靈,頓時清醒了過來,連忙睜開眼睛坐起來。
“師傅,老街口停一下。”
“好的,知道了。”司機不緊不慢的回道。
王東升安下心來,朝窗外看去。
映入眼簾的是成片的農田,道路兩旁種著挺拔的楊樹,枝繁葉茂的遮擋了一部分太陽毒辣的光芒。
此時已經臨近中午,陽光正濃,王東升依稀看得到遠處村落裏升起的嫋嫋炊煙。
離英莊老街已經不遠了。
馬上要見到家人,王東升內心很激動。
不論前世今生,王東升都是一個很戀家的人。特別是母親的身體因為勞累過度生了一次大病後一直都不太好,給了他更多的牽絆。
所以即使大學去了外地,但畢業後還是義無反顧的回到了淯陽這座三線城,隻是為了能夠離家近一點,能多陪陪父母。
但是事情都是有得有失。
雖然不用離家在外顛沛流離,還可以照看父母,但是淯陽畢竟是一個城市,發展的機會也要少很多。
王東升在淯陽市裏渾渾噩噩的工作了七八年,仍然沒有找到屬於自己的事業。所以每當失意的時候,王東升總忍不住自嘲著:“我就是一隻田園犬,一輩子隻要有口吃的,能看好自己的家就可以了。”
雖然這樣,但他內心的失落卻怎麼也掩飾不掉。
而現在,母親的身體還沒有因為諸多不順和擔心焦慮而崩潰。依然著健康樂觀的張羅著自己經營的服裝店。
這樣想著,王東升的眼角竟微微發熱,淚水瞬間讓他的雙眼有些模糊了。
“媽,這輩子兒子已經不用你再為我操心了,你不用那麼累,我也決不允許你再不顧一切的傷害自己的身體。”
王東升暗暗發誓,隨後揉了揉眼睛,順手拭去臉上的淚水,站起身開始收拾行李。
車緩緩的駛入老街,映入眼前的還是記憶中那兩排破舊的兩層門麵房。掛著殘破招牌的店鋪或賣五金日雜,鹵肉熟食,或賣副食煙酒,農藥種子…
是那樣的熟悉,好像一切都沒有改變過。
沿著道路往南走,是七八間緊挨在一起賣衣裳的店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