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雨說下就下,沒有了夏天的暴雨,有些綿綿。時而細密,時而滴滴。所謂一場秋雨一場涼,每一場雨的到來,都似乎在昭示著秋天的腳步要漸行漸遠。
雖然天公不作美,但是軍營中的士兵們不會鬆懈,依舊緊鑼密鼓地準備著,尤其是李將軍選出的那些先鋒,他們無一不在刻苦訓練著,南宮景跟著東方朔看著這些個精神抖擻的士兵,有些技癢也是蠢蠢欲動。不過她此刻倒真沒那個功夫,眼下她最為擔心的是即將到來的戰事。
“東方朔我還是覺得今日就攻城這事兒有些欠妥。”南宮景思慮再三,小聲開口道。
東方朔目視前方,考慮了片刻回答道:“景兒的擔憂我又怎會不知,可是這一仗怎麼也是不可避免的,既然遲早要來還不如早些結束。”
“可是這人數懸殊太大,就算我們攻城成功了,那後續呢?也不一定就是我們贏了。既然如此,你可想過再調些兵過來?”南宮景側首看著他問道。
“主子,這是張貴妃送過來的書信。”清淩將一封信遞與東方朔,打斷了兩個人的竊竊私語。
南宮景看著東方朔毫無波瀾起伏的麵色,將信拿過來。片刻後,她看向東方朔問道:“既然張貴妃將東方紹的三萬大軍交由你,那是不是勝算多了些?”
“什麼?”清淩聞言,有些驚訝地問道。
東方朔搖頭,然後疾步走回營帳,南宮景有些明白這事肯定不如她想的那般好,也不再多問,眾人隨他回去了。
“主子,究竟怎麼回事兒?”開口的是一向嘴比腦子快的冷楓。
東方朔將書信放在桌上,眼睛有些迷離的半眯著。
“張貴妃怎麼會將十皇子的守衛軍送予我們,我看這其中一定有詐。”冷楓看完書信忿忿不平的說道。
“你何時才能穩重些?你看出來的事情難道主子會不明白,不要嘰嘰喳喳擾了主子的思路。”清淩看著冷楓訓斥道。
冷楓不為所動,皺眉道:“都這時候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這軍隊已經在來的路上,若是用了他們的人,且不說這些人的來意如何、能幫我們什麼,那主子也算是負了皇上要他三萬大軍收複苗族的聖意,定是要惹的龍顏不悅;若是不用,那主子也得落人口舌,外人肯定以為十皇子有意靠攏主子,而主子肚量小不肯用十皇子的軍隊。這仗勝了還好,怎麼也是功過相抵;若是敗了,屆時主子該如何自處呢?”
“你不會安靜點嗎?”清淩有些惱火的吼了一句。
冷楓還欲開口辨個是非對錯,可是被南宮景製止了,東方朔看向南宮景說道:“景兒可以去休息去,我這會兒還有些事情得思考一下,估計不能陪你轉悠了。若是覺得無趣,讓冷楓喊上雲天等人陪你出去走走也好。”
南宮景見他神色凝重也不想打擾,喊上清淩出去準備問個清楚,也好讓他一個人靜靜,可是不曾想她剛出營帳便聽見了冷楓的驚呼,南宮景轉身快步的走了回來便見他臉色鐵青的坐在椅上。
“幹淨將他扶到床上躺下!”南宮景命令道。
清淩冷楓不敢怠慢趕緊將東方朔扶了過去,南宮景拿出銀針,開始為他針灸,等針都落了下去,才開口道:“你剛才是不是故意忍著的,要是我與冷楓一起出去,以清淩的個性自然不會這般大呼小叫,你是要自己挨到何時?”
東方朔的腦袋上紮著大大小小的銀針自然是開不得口的,不過他焦急地眼神讓南宮景更是惱火,繼續道:“你現在還想與我解釋,若是你在我眼皮底下有個好歹,難道你就想不到我會擔心、會自責。說好的好朋友,難道我就是那種能共富貴之人,醫者仁心,就算換做別人不是你,這般的見死不救,我日後也是追悔莫及的,何況我們還是相識已久的朋友,你就這樣置我於不忍不義的狀態。”
東方朔見她惱火,更是著急,欲伸出的手因為抵抗毒癮的緣故再次握成拳置於身側。南宮景雖說在氣頭上,但是這細小的動作還是讓她放心了。伸手將他手指一點點地掰直,柔聲道:“說好的朋友自然是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我來這兒的唯一目的便是希望你早日康複。若是這些事兒你都不願讓我做,那我豈不是沒有留下來的必要的。”
東方朔微微的點了點頭,冷楓趕緊解釋道:“南宮小姐,主子知道錯了,您看他都點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