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野的出現大概是一種巧合,但是他的確推進了張文昌的變化。”
高秦的話的節奏慢慢的難以掌控,有時快,有時卻低沉的壓抑。
裴戈冷眼看著她的變化,腦中還在整理著各種可能性。
“你也許知道了吧,樓下的澡堂是張野承包的。”
“嗯,大概有點感覺。”
似乎她有些對張野不爽,提到他之後,她的語氣開始穩定了一些。
或許是轉折開始了。
“張野算是一個混子,但是投靠這對母子之後,卻也算規矩。”
“平時張野在院子裏弄一些零散的買賣,靠著郊區學校的位置,過得還算不錯。”
“也就是日子太閑的,他對這個侄子感官不錯,卻什麼東西都亂教。”
(亂教?)
聯係到了張野手中的備用鑰匙,裴戈慢慢的對他再次評價了起來。
(看來倚靠著親戚的身份,張野在這邊日子過得不錯。)
張野可是自己就能擁有所有的備用鑰匙,這一點來看,他就和其他枉死的住客有了很高的起點。
不得不,他哪怕使了一些手段,然而憑借著這一層身份,也能得到很大的便利。
“張野是怎樣教唆他的?”
裴戈覺得她的回答有些拖遝了。
雖然信息越細致越有利於他的行動,但是架不住他的時間有限。
看了一下時間,時間居然不知不覺過了一個多時。
在平時,這麼一點動作是不可能浪費這麼長時間的,但是裴戈為了多利用稱號能力,導致自己花費了許多時間。
雖然收獲也的確喜人。
“尋找傷心。”
高秦低聲吐露了這幾個字。
“張野其實不相信他存在的問題,但是自己的生活暫時依附著他們母子,於是處理著瑣事,和他們的關係很好。”
“而聽了他的問題之後,就不斷鼓勵著張文昌的行為。”
事情到了這,裴戈也隱約明白了。
“作畫嗎?”
“不錯。”
她似乎也有些習慣了裴戈的把控性,對他這種突然的回應也沒多少反感,僅僅是應對一遍而已。
“確實是一個推動啊。”
“就是剛才我提到過的,從某一開始,他開始隻專注於畫畫,並且愈加嚴重。”
“他的畫,我最開始是見過的,但是……非常怪異。”
(怪異?)
“他一開始習慣臨摹許多名畫,油彩的那種,可是卻不單單是臨摹。
後來我才明白了,他在畫中添加了許多自己的東西。”
講到這裏,高秦咽了咽唾沫,幹巴巴的敘述著。
“即為明亮的色彩,他將他自己房間,玻璃,甚至花板……都塗了許多扭曲的色塊。”
“他的母親震怒,卻無法阻止兒子的執念。”
“在住戶們看熱鬧的戲謔眼光中,韓娟,他的母親,將他狠狠地教訓了一頓,責令他回歸學習,不要沉迷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
(沉迷於尋找感情,而執著於描述模仿……讓他忘記的其他嗎?)
裴戈仿佛看到了他沉迷於自己的世界之中,對外界的印象越來越淡薄了。
克製不住自己,塗抹房間的行為,隻是他失控的第一步。
(然而,誘因呢?)
“於是,第二幅畫出現了。”
高秦不自然的轉了轉脖子,聲音更加幹澀。
“憤怒,怒火,瘋狂。”
“這一次每個人看到自己的門,都察覺到了那種極致而純粹的憤怒。”
(嗯,門,這一次畫在了大門上了嗎?是一樓?還是二樓?)
他想象不出張文昌的目標是哪些大門,所以隻能安靜的聽著她的還原了。
“他把所有的門,都畫上了不同的畫,但是用的無一不是極致極端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