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火星在橫擋的怒劍身一閃即滅,緊握劍柄雙臂猛的一緊,整個身軀被抵的往後靠,魏忠賢連退兩步,每一步的腳下才鋪砌不久的地磚立即踩碎,他緊要牙關,難以抑製住心裏泛起那股微妙的感覺。
就好比,倆人同時在一人門下學武,之前大家都保持相當的水準,可後來一人打不過江湖上的一個高手,回來勤學苦練後在與同門比試後才發現,自己竟然連同門也打不過了,對方甚至已經超過兩人當初拜師的授業師父。
“你的武功…不是赫連如心當初教你的…”
夜的那頭,嬌媚的笑容漸漸隱去,瓶兒輕輕放下遮顏的紅袖,邁著蓮步走上習武台,美眸閃著攝人心脾的冷漠:“你感覺的沒有錯,在你麵前更加不需要遮遮掩掩的,今過來,你該知道本座會做什麼,嗯?”
那一聲‘嗯’連帶眉梢微微挑了挑,冷中帶著魅惑,“你呀…什麼事都想證明比那位東廠的白提督厲害,但事事都被別人拖著走,而且——”
“而且…你真以為你魏四有多大本領,當初若不是本座引你入門,至今還是延福宮看門的太監,來,今日讓師姐看看,你的怒心法到底有沒有長進…”
魏忠賢沉默著,卻一直處於高度的戒備中,視線裏瓶兒並沒有過來,輕描淡寫的舉手投足間讓他不敢輕易造次,倆人便對峙著。
但隨後,前者的耐性似乎消耗幹淨,舉步開始動了。魏忠賢將怒劍一橫,緊盯著對方的步伐,時間一點一滴的放慢,掛在習武台四角的燈籠開始忽明忽滅,弦驚的一刻,一隻燈籠嘭的一下,爆開。
下一刻,瓶兒的身影一直在昏暗的夜裏拉出一抹紅色的殘影,聽不見腳踏在地磚上的聲音,那是因為速度快到了極致,在這一刹那,手掌探出紅袖,驚人的內勁正從那看似軟弱無骨的手上爆發出來。
轟然襲過來的瞬間,魏忠賢就已經感到一股勁風撲麵,僅僅反應過來的動作,也隻能是將寬大的怒劍在臉前一豎,他便聽到了劍身上響起了風雷。隨後,雙腳深陷,向後平移,嘩嘩嘩的將地磚犁出兩道溝壑。
再滑出去的頃刻,魏忠賢猛地前傾,借著推力反衝而上,迅速拔升高度,他的身形在空中一折扭動,反手一劍照著對方頭頂怒斬而下,瓶兒那白皙的手臂忽然從長長的紅袖中伸出迎著對方劍鋒一托。
呯——
劍斬不下來。
那邊嬌柔的手上,拇指與食指拈著一根繡花針,便是用針尖頂在怒劍的劍鋒上。魏忠賢落地愣了愣,隨後就是一拳砸過去,那邊瓶兒抽手將對方長劍蕩開,身軀像是跳舞般一轉,拳頭擦著紅紗長裙過去,緊接著速度極快的又是一劍砍來。
腳步轉動飛旋,接連地磚爆碎。
退到台邊,手掌往角落上掛著紅燈籠的木樁一抓,五指陷入進去,連根拔起,紅袖一拂,大碗粗的木樁徑直飛過去。魏忠賢那一劍勁力不,直接砸在木樁撞來的一端,嘭的一聲,木樁在半空炸的四分五裂。
木屑亂飛。
塵埃未落,魏忠賢明白不能給對方施展手腳的餘暇,於是身影陡然加速衝破灑落下來的木屑,接連就是橫掛帶削的四劍,對方轉開,他身軀再次欺近,一路砍殺橫揮。隻聽夜裏不斷傳來,——忽忽忽的劍身擦過空氣呼嘯聲。
紅色的身影突然一個轉折,腳步一踏脫離劍的範圍,飛躍到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