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子停在宮門，分隊隨行過來的錦衣衛也留在那裏，又宮裏的禁軍接替了他們的職責護送白寧過去延福殿，如今的宮裏一日三變，朝令夕改，弄的宮裏人心惶惶，隻有他心裏清楚皇帝已經不再是過去那個皇帝了。
白寧在變，對方也隨著年歲和閱曆的增長開始做出改變。
此時已經早已過了早朝的時辰，垂拱殿那裏除了侍衛已經看不到人影，冷冷清清，相對於這裏，那邊的延福殿才是真正的權利中心。
“……奴婢見過大總管。”延福殿那邊，曹震淳一臉諂媚的笑，跑過來半跪見禮，其餘宦官、宮女無一不是雙膝全跪伏地。
“官家在裏麵吧？”白寧衝他點點頭，徑直朝殿門過去。
早有機靈的宦官將門扇打開，躬身迎在那裏。曹震淳在前麵引著路，回道：“陛下正在裏麵批閱奏折，心情可能不是太好，大總管話上可要當心一些。”
“關於北伐的？”
那邊白臉老太監暗地點點頭。
“原來如此。”
白寧呢喃一聲，舉步進去，進了殿門之後，他見到皇帝趙吉的身影正伏案批閱奏章，表情漠然而專注，手中的禦筆一刻未停息，像是聽到腳步聲過來，頭也未抬，隻是朝前壓壓手掌。
“寧子來了啊，朕現在有些事較忙一點，稍等片刻。”
如此這樣著，但白寧還是跪下見禮：“微臣見過官家，官家操勞國事為重，微臣稍等就是。”
那邊便沒有了聲音傳過來，繼續批閱著奏折，待到差不多時，將厚厚幾疊奏章讓隨行的宦官碼好帶下去，這才將手中的筆隨意扔在硯台上，然後看伏在地上人的眼睛，起了身走過去。
忽然噗哧笑了一聲。
趙吉將他扶起，“這皇宮啊，真是人傑地靈，朕身邊當初四人，桂子在外領軍作戰給朕收複失土，你寧子練就一身高深莫測的武功，懲戒亂臣賊子，就連當初那個宮女瓶兒，如今也成了一方霸主，除了李彥這個倒黴鬼，人本來倒是機靈，卻是巴結一個貴妃，結果被人殺死在偏僻的角落裏……難道他不知道，一介妃子的權利也是朕給的嗎？真是目光短淺，不僅倒黴，而且還目光短淺。”
他著，臉上掛著笑容，眼神灼灼的看著白寧。
“官家的沒錯，其實要我們四人功績，不如是官家賜予的，如今的陛下也非昔日可比，如此操勞國事，也要多注意身子才行。”白寧目光垂斂，虛言道。
看到對方帶著恭順，趙吉滿意的點點頭，隨後又擺了下手，笑的陽光，“不操勞不行啊，以前朕沒有子嗣時，倒不覺得什麼，如今有一個孩兒將要來到朕的身邊，無論如何，朕都要給他一個清平完整的國家啊。”
一身龍袍在燈火的映射下，有些耀眼。
“好了，不這個。”趙吉往回走，白寧在後麵跟著，就像倒影地上陰暗、不完整的影子。
到了禦階才停下。
趙吉坐回龍案後的椅上，道：“你去看到瓶兒了？”
“見到了，還與西廠督公發生了一些摩擦。”白寧之所以這樣，其實也是讓趙吉滿意的，畢竟是平衡嘛，如果一點摩擦都沒有，眼前這位皇帝估計又要想其他辦法了，但頭疼的依舊是他白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