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真人二度站上城牆,最終還是退去,這次沒有人與之前那般高興,光在西邊的山頭暗滅後,城牆陷入了寂靜的悲傷,火把在黑暗中燃燒,人的聲音、傷者的聲音,暫時的將這裏點綴出生氣。
內城牆下,篝火燃起來,三三兩兩沒有值夜的士兵圍攏在火邊睡覺,或者聚在一起談論、聊,話裏大多避開今的戰事。魯智深端著兩碗粥飯過來,遞給火堆旁的楊誌、武鬆二人,然後自己也坐了下來。
“二位哥哥沒有再怪罪我,心裏倒是舒坦了不少,不然今日就算被金狗殺死”楊誌將一口喝了半碗稀粥,看著火焰,一邊著話。
“灑家能原諒乙,自然也會原諒你。”大和尚放下空碗,聲音又來:“怎的不見關勝那廝,還有索超他們?”
在篝火的映照下,周圍顯得安寧許多,楊誌搖搖頭:“他們在北麵戰事爆發後就被打散了,如果沒死應該還是在外麵徘徊,尋找戰機,要是提督大人讓駐守西麵的呼延灼、徐寧他們過來,對付女真人的騎兵,應該會有奇效的可是那邊也不太平,四麵皆是虎狼,哪裏都離不得人。”
武鬆撇斷一根木枝丟進火裏,“已經壞到根子裏了不過你們那位督主呢?他的武功很厲害”
言語間談著許多事情,字眼間提到的那人此時正在馬車裏返回白府。長長的街道,入夜後就已經空無一人,馬車內安靜的對坐著二人。
“你真是胡鬧上次讓你走,就是希望你能開始一個新的生活,還過來做什麼。”
“知道你在騙我,你明明是知道女真人肯定會南下的,所以那次你過來想救我出去,趕去江南,就是在為我好,瓶兒心裏都想清楚的。”
白寧壓抑著聲音,“本督是不希望你過來攪合,現在你就更不該過來。”
“瓶兒不是不知輕重的女子”她著,溫柔的笑了笑,從懷裏的掏出一張娟秀,一對鴛鴦活靈活現,“你要做你的事,瓶兒就在旁邊幫你,論武功我不會拖你後腿。”
對麵的身影靠在車廂深吸了幾口氣,閉上眼簾,隨後又睜開:“可我不想你死,你是一個完整的的人,長得也漂亮,年輕、武功又高、地位也高,不該是為了某個人而活著,那在樹林裏,看見你走的背影,想了許多,這世道不該是這樣的,我依稀記得有個地方,那裏的女子就活的很好,她們跟你一樣的年紀,還可以上學,有人疼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所以我覺得世道不該對你這樣,你該有更好的生活。”
車轅停下,到府門。
瓶兒卻是哭了起來,風在外麵吹過,簾子掀了掀,她擦下淚漬,“這是你的心裏話嗎?”
白寧合上眼點點頭。
女子將手裏的娟秀放下,起身出去,聲音也在:“瓶兒雖是日月神教的教主,可在心裏依舊還是那個宮裏的宮女,若是沒有你的照拂,瓶兒不知會死在哪個角落裏,或許最好的結果與某個宦官結為對食過完餘生。”
“但是白寧你記住,我瓶兒同時也不是當初那個懵懂的宮女。”她站在外麵,府邸門口的燈籠下,地上拖著女子傲然而立的剪影,聲音斬釘截鐵的傳過去:“本座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包括人,誰敢妨礙,本座就殺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