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寧殿。
侍衛簷下巡視而過,周圍侍女、內宦被遣散候在了外麵,細細碎碎的女聲在人影移動中響起,持續的傳來。
“聽聞白寧今日在朝堂上的做派,心裏擔憂他又是一個濮王,那三位大臣殺就殺,何人給他的旨意?難道就因為別人上奏了幾句?心胸狹隘當初他危難之中幫襯吉兒,還以為是個唉,算了。”
金鸞繡花的步履輕輕踩過柔軟的毛毯,那邊,俏立的身影望著來回走動的尚虞皺起眉,“那母後想要做什麼事。”
屋內靜謐了一下,燈燭搖曳著,之後,婦人搖搖頭:“我等婦人真鬥得過白寧?他雖然是奕兒的舅舅可畢竟不是親的啊,也不對不對,白寧是個閹人,他不會奪奕兒的皇位不會奪,但是讓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什麼事都由他一個閹宦來做,以後奕兒長大了怎麼辦?且不是成傀儡了嗎?”
“母後——”
金色的長裙拖在了地上走動,鄭婉的言語有些拔高的喊出,隨後又壓低了聲音:“母後,你冷靜一下,宮裏到處都是白寧的眼線,可不要亂了陣腳啊,奕兒才登基多久啊,時間還很長的,一切都可以慢慢來。”
“婉兒!你不懂!”尚虞拽著拳頭顫抖兩下,“今日他能殺幾位大臣,明日就能騎到咱們娘倆的頭上作威作福了,你仔細想想,他這些年做的事,一步一步的走到今,不僅僅是宮裏的總管,還是手握稽查百官大權的東廠提督,而且現在又皇帝的舅舅”
婦人的時候,原本明亮的眸子閃爍起恐懼,“他他之前就已經布置好了的,多年以來,眾人以為他為武朝江山嘔心瀝血,其實他早就想好了自己要做什麼了婉兒,為了自保,咱們娘倆必須想辦法才是。”
鄭婉張了張嘴,神色有些複雜,動了動,有意無意的用餘光看了一下屏風那邊,朝有些驚慌失措的婦人安慰幾句,“母後,或許你誤會了呢,白寧是宦官,得了權柄一時得意也屬正常,曆朝曆代宦官專權都沒有好下場的,你忘了?”
話語像把雙刃劍的刺出來,尚虞卻沒聽出裏麵的意思,愣了半響:“婉兒心善,可是不能代表別人心善呐,本宮剛剛想到一個人可以拉攏,隻要本宮將從前的那樁冤案給他,他一定會站在咱娘倆身邊的,想想那人現在已經是手握重兵的將領了,隻要他入朝來,一定能製衡白寧”
婦人像是拿定了主意,對那邊的女子露出自信的笑容,金鳳釵下垂的珠子搖了搖,她快步轉身:“本宮這就去差心腹辦這件事。”
鄭婉眼簾低垂下來,目光中婦人已經走出了寢殿,她在桌前坐下來,低聲道:“太皇太後走了,你出來吧。”
屏風後麵,腳步聲過來,那身影侵透在陰沉裏在女子對麵坐下,白寧將目光望過來:“話,你最後的話像是給本督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