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
汴梁,皇城。
“昨日聽東廠提督今要回來”
“怎麼!難道王大人是要準備去城門迎接一番?”
“哪裏的話我等文人怎麼也是有骨的,豈能卑躬屈膝。”
晨日的陽光拖著人的影子在地上行走,陸陸續續的,從大殿退出的百官準備打道回府,也或去任上視察一番,重重身影踩著晃動的倒影一步一步的向西華門過去,途中,竊竊私語了一些話。
北門,曆時半月的城牆還在修繕,挑擔,搬運的車輛、工人滿頭大汗的在這清晨忙碌著,原本緊閉的城門,緩緩打開,在前方一隊人馬,旌旗烈烈的過來。
名為秦檜的官吏站在城門處垂著眼簾,而後,車輪壓過磚石的聲響停在他身邊不遠,他便拱手躬身退到側旁。垂下的視線,馬蹄緩緩進入視線,甚至能感覺到馬嘴呼出的濃烈氣味就在麵前。
“督主讓你上車。”
“是。”
秦檜再次躬了躬身,步繞開騎馬的黑袍宦官,移到車架前,踩著凳上了車輦,打開廂門,進去便是心跪坐到對麵。
“世人皆認為本督東廠,不過閹人得勢,以禮相迎頗有些丟人,怎麼,會之卻獨自一人來此,不怕同僚在背後嚼你舌根?”
銀色的刀切開瓣瓜果,放入唇間時,白寧麵無表情的的看向對麵正襟端坐的中年男人。
隨後咀嚼,汁水浸透唇邊。
“那是世人淺薄,不明東廠所做之事,會之能在城門迎接提督大人,隻為英雄賀。”襟坐的秦檜,語氣平緩,但細微的顫抖還是逃不過白寧的目光,畢竟習武之身,五官敏銳,細微的不同很容易辨別出來。
白寧將刀丟到矮幾上,向軟墊後靠了靠,“咱家不想兜圈子,也不喜歡你們這些讀書人那一套,直吧,你既然肯站隊,很好,你是第一個站過來的文臣,朝堂上,別看那些人對本督唯唯諾諾,真要心裏服氣的,怕是一個都沒有,畢竟咱家也不可能時時刻刻把刀架在他們脖子上,這做事還是要靠自覺。”
“是,會之以為,提督大人應該還是以收服一幫文人為重,畢竟治理地方,還是要靠他們的”對麵身影很隨意,秦檜卻不敢造次,話動作間,便是心謹慎。
軟墊上,斜靠著的白寧冷冰冰的如同一條毒蛇盤踞在那裏,盯著建言的中年人話之間,顛簸的馬車漸漸停了下來,白寧打斷對方繼續的話題,“到宮裏了,下去吧。”便是站了起來,伸手在秦檜的後背拍了拍。
準備下車的羸弱身軀便是忍不住的一個踉蹌,差點落地時栽倒,視線裏,周遭都是紅白相間的宮牆,如同迷宮一樣朝四麵八方延伸,身後,白寧已經越過他,負手大步向前走,兩旁數百名東廠番子垮刀開道。
“到了宮裏,就要有宮裏的規矩,咱家也不例外的,所以馬車就不坐了,會之,不要介意。”走在前麵的身影提了一句。
後方,秦檜的身影緊跟半步,拱了拱手:“會之,豈敢。”
“你在禦史台待的時間雖然短,但咱家覺得,你還不錯。”白寧伸手指在半空搖了搖,“上個月,本督好像殺了一個禦史中丞,你去補上吧,明日就上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