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汴梁,經過一場大雨洗禮後,空氣漸漸變得灼熱起來,明媚的日光籠罩整座城池,樹下的蟬已褪去了沉重殼,趴在樹上傳來陣陣蟬鳴。
“已是夏季了。”
寬胖的身影上著樓梯望了一眼外麵光燦爛,輕聲歎了一句,便走上二樓的廊道,身後一溜的宦官低首心的隨行。
海大富很喜歡這樣的日子,春暖花開的,對他已漸衰老的身體來是不懼潮冷了,畢竟淨身了的身子,每逢陰冷的氣候,下身或多或少都有隱痛感,以及濕濕涼涼的感覺,幾年前的話,憑借武功還能做到控製腹腔的肌肉,但如今他已是老了。
所以,這樣溫暖的日子,他最是喜歡,但唯獨不喜這樣氣裏,有個不想見到的人。
“那個秦檜還沒走嗎?”海大富推門而入,早有近侍將窗戶都敞開了,陽光灑進來,整間屋子都亮堂堂的。
身後的隨行,拱手:“回稟千戶的話,那位秦大人還在廳裏候著,的看他都等了一個多時辰,依舊四平八穩的坐那裏喝茶,絲毫沒有不耐煩的心思。”
那位禦史中丞跑到這裏來,手裏也是持了東廠提督賜予的一麵牌子,倒是可以進來的,但也僅僅隻是進來,至於海大富想不想見他,又是另外一回事。
“這些個文人的養氣功夫當真也是練出來的。”海大富拿起昨晚尚未做完的事情,將一本賬冊輕輕在桌上拍了拍,“秦會之雖是督主提拔上來的,但咱們坐鎮中樞還是不要見這些朝中大臣,可啊,你去和那位秦大人,咱家今日繁忙就不待客了。”
“好的,千戶。”被喚作可的一名近侍應道,卻沒要走的意思,欲言又止的立在那裏。
海大富餘光看了看他,“立在那裏做什麼。”
“千戶奴婢覺得還是見見那秦大人比較穩妥”宦官諂笑上前,“畢竟呐,他也是督主提上來的心腹人兒,而千戶常年坐鎮咱們東廠,明最是得督主信任的,兩邊既然都是心腹,見見不定都有好處啊。”
海大富放下狼毫,皺起的眉頭舒展開,笑了笑,“你啊,收了人家好處吧。”
“這這倒是沒有”這名近侍僵了僵,連忙跪在地上。
“收了就收了,沒什麼大不了。”海大富將他扶起來,眼中倒是沒有責怪的意思,反而多了慈祥,“可啊,咱們都是淨身了的可憐人,就算得了權勢也不能光宗耀祖,衣錦還鄉,更別提女人了,貪點錢財也是無妨,所以收了就收了吧,咱家也不是其他幾個千戶那般死心眼兒。”
海大福見他起來依舊緊張的無意識捏著袍角,輕輕貼過去:“真收了?”
“收了”宦官泄氣的點點頭。
“收了就藏好吧,指不定哪還能應應急。”海大富拍拍他肩膀,轉身又回到書桌前,“至於見不見,肯定是不見的,就是因為兩邊都是督主的心腹,所以這是不能見的,況且那秦檜別看一副老實忠厚的模樣,那裏子又翻不開,誰清楚藏的什麼醃臢東西。”
重新拿起毛筆,在紙上寫了幾個字後,又繼續給他解釋:“咱家坐的這個位置,看上去雖然比不上那新成立的禦馬監、司禮監,可卻是東廠的根,你以為那宮裏的雨化恬、還有曹震淳、曹少卿不眼紅這個位置?多少雙眼睛盯著呢,咱家不能犯一點錯誤,懂了嗎?”
“懂了。”那邊,宦官的身影破涕而笑的點頭應道,著,猶豫了一下:“那這些督主都知道嗎?可奴婢也見過另外三位千戶,感覺除了不怎麼話,人倒也挺好的。”
海大富書寫著字跡,嘴角勾起笑意,目光也不抬,邊寫邊道:“他們都是吃肉的家夥,凶狠著呢,別看雨千戶那人長的陰柔絕美,那心啊,嘖嘖,可真是跟石頭一樣,督主身邊的曹千戶,也一樣,對外人甚少話,可你以為他心裏就沒九九?隻是被督主一直帶著沒表現出來而已,不過,可啊,這倆人都還好,其實那宮裏司禮監的秉筆太監曹震淳才是需要心的,這人從一開始,就在裝,咱家與他打過幾次交道,這人不顯山不露水,武功藏的也深,常在督主身邊裝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