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罩中的燭光映紅了書房,光景變得柔軟而曖昧。
橘紅之中,一串吊墜在白寧視線中搖晃,遠遠的,書房的外麵,更遠的院落那裏隱隱約約還能聽到熱鬧的聲響。
他的目光有些呆滯的盯著在橘紅燭火裏散發迷人光芒的紅寶石,仿佛在想著一些事情、某個人…
屋外,有仆人急匆匆的敲了敲門。
“家主…不好了,東方教主和那個遼國來的女人在外麵的走廊打起來了…”
微晃的手腕停下來,呆滯的神情陡然轉冷,像是從思念中回過神來,收起紅寶石吊墜的片刻,負著手走出這間冰冷的房間。
屋簷下,左側延伸過去的走廊那邊,吵雜的熱鬧中確實夾著一聲聲拳勢破風的響動過來,白寧皺起眉頭,大步尋著聲音的方向走了過去。
拳勁在空氣中震蕩,打破了黑夜和喧鬧。廊簷下一排排的燈籠在勁風中暗滅了不少,一部分已是掉落,破碎的散了一地。交戰的兩道人影,在走廊疾走,一退一進。
燈籠搖曳,光芒閃爍之中,大紅的長袖舞動,與對方交手幾下的一瞬,收回,手掌忽地捏成了蘭花狀,中指輕輕一彈。
細的黑影嗖的一下從指尖射出,在燈籠橘紅的光中閃出刺人的光芒。向後退步的耶律紅玉急忙偏頭,勁風瞬間卷起耳際的一縷青絲,身後的廊柱噗的一下,突兀的出現細的孔眼。
長長的紅袖再動。
耶律紅玉整個人寒毛都豎了起來,急忙再次轉身的瞬間,接連傳來噗噗噗的幾聲,一大片細鋼針釘在了上麵。
“不…你和白寧什麼關係!!!”瓶兒的身影信步突進過來,俏臉上原本冷豔的妝容,變得有些猙獰扭曲。
耶律紅玉之前受過傷,自然不是對方對手,卻是一股倔脾氣,“吃醋的女人就是恐怖…我還就是不…有能耐你打死我!”
“…本座那就打死你!”紅色的身影在話音出口的刹那,形如鬼魅般再次加快了速度,眨眼的功夫貼近了對方身前。
對麵,僅僅隻是來得及倉促架起雙臂做了一個防禦的架勢,視線裏,紅色的繡鞋踢了過來,重重的踏在她交叉的雙臂上,那巨大的力量排山倒海般襲來,耶律紅玉腳下直接就站不住,踉蹌不穩的朝後飛退幾步,踩裂了數匹地磚。
耶律紅玉這一的驚訝已經夠多了,之前來時以為白寧的武功不過和自己伯仲之間,但較量後才知道,對方一直沒有出全力,再次就是府中那個黑臉雷公嘴的新郎官,雖然有偷襲的成分,可那雄渾的內力卻是實打實的,隱隱還在自己之上,現在就是眼前這個吃醋的女子…竟然武功也是如此厲害。
這白府中的三個人,幾乎可以是下間少有的巔峰造極的人物之一,她雖然喜歡挑戰,但此時心裏或多或少的,有那種真是活見鬼的頹廢感——
……
耶律紅玉捂著胸口在後退,對麵紅影疾走,單掌已經推了過來。
“打夠了沒有!”冷冷的聲音從走廊的盡頭響了起來。
白寧的身影站在那裏看著倆人。
不服輸的女子大睜著眼簾看到推過來的掌心幾乎是快要貼近的一瞬,她終於承受不住的閉上眼睛,掌風撲麵,將散亂的頭發吹的向後飛揚起來。
最終沒有真正的打在耶律紅玉的臉上。
“她是誰!”瓶兒的手臂並未放下,望向那邊走來的身影,臉上多少還帶有不甘的氣憤,但更多的,還是怕白寧怪罪。
“來找我辦事的…曾經和你過,遼國耶律大石的女兒。”
白寧握住女子的手腕,放了下來,卻沒有鬆開,而是牽著她走到了一旁,將原本的事情簡單的了一下。
原本他不想這樣做的,但畢竟眼前的這個女子,一直為自己做了許許多多的事,真要向冷漠的對待,倒是有些虧心了。
看著握著自己的手,瓶兒忽然變得有些扭捏羞澀,對外人,她或許是冷豔霸道的,甚至有些豪氣的一教之主,可到了白寧麵前,就不由變成另外一個人。
“…那本座就放她一馬。”瓶兒仰仰下巴,嘴角想笑又不笑的古怪表情,就像一副女人得逞的樣子。
夜風吹來,燈籠在他們頭頂搖晃,火焰在裏麵搖晃的亂動,瓶兒的話多少有些甜味在裏麵,身後,靠在廊柱上的女子捂著胸口看著二人的背影開口:“…那件事,你考慮的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