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等那些圍觀的人手裏的爛菜葉子和臭雞蛋都扔得差不多了,老族長才做了個停的手勢。
他身旁立著的兩名壯年男子立馬明白了族長的意思,走到豬籠前,掀開上麵的黑紗,然後抬起籠子就往池塘邊上走去。
這時大家夥兒才看清那女子的麵容,雖然已是一身狼狽,但還是綽約可見是個模樣標誌的年輕婦人,年齡最多不過二十歲。
她自己似乎也感知到了生命即將走到盡頭,便開始不顧一切的在籠子裏掙紮,可身上的繩索捆得太緊,根本無力掙開。
衛殊將這一切看在眼裏心髒猛地一揪,若在她原來的世界,這個女子應該還在上大學吧,大好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可是換了一個時空卻是這般淒慘,也是這一刻她無比清晰的意識到,這個社會的榮辱興衰亦或朝代更迭,從來都是男人們的事。
除了少數的女人以外,多數的女子都如同賤民,她們除了要被這社會剝削以外,還要承受來自男權社會的壓榨與洗腦。
就在那寡婦眼看著就要被扔進池塘的那一刻,人群中突然出現了一個低沉的聲音。
為了避免有人認出自己女扮男裝,衛殊故意壓低了嗓音。
“住手!”
兩個抬著籠子的男人停下了腳步,眼神不善的打量著衛殊。
周圍無數雙打量的目光都齊刷刷的落在她身上,恨不得能將她看出個洞來。
“這...難道就是那個奸夫?”還是有人對她和那寡婦之間的關係做了聯想。
但也有喜好推理的吃瓜群眾,摸了摸下巴道,“可是...看著不像啊,這少年雖然是生的不錯,可年紀也太小了吧。”
“嗬,你懂什麼?現在有些人就喜歡小的...”
衛殊走了出來,她自然是也聽到了旁人的議論,將身姿站的挺拔,麵向老族長行了一個晚輩禮。
而老族長一雙渾濁不明的眼睛也正打量著她。
“老先生,晚輩這廂有禮了,方才路過此地,見人群喧鬧便過來看個熱鬧,敢問先生,那名女子所犯何錯要遭受如此對待呢?”
老族長冷哼一聲,“這是我們的家事,還輪不到你個毛頭小子來質問,也無須向外人解釋。”
“嗬嗬嗬...這就奇怪了,你們在這光天化日之下如此對待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又大張旗鼓的引來眾人圍觀,到頭來卻又說這是你們的家事,那敢問先生是這婦人的什麼人呢?“
衛殊突然大笑起來,眸光冷冷的掃過那些人,發現全都是看熱鬧的,所有人都冷眼旁觀著這一切。
那籠中的女子是個鮮活的生命啊,為什麼這些人會對生命如此漠視?
老族長理直氣壯的道,“我乃陳氏宗族的族長,此女是我族孫陳海的遺孀,寡居三年卻不守婦道,有損貞節牌坊,我今日是為了陳家的臉麵處置其沉塘。”
老族長說完,覺得自己的話應該十分有分量了,又打量了一眼衛殊,卻見她正掩唇輕笑。
當即怒道,“這是我族內家事,莫非你這個黃口小兒也要摻和一腳,如此一來,老夫倒要問問,你跟這柳氏又是什麼關係?”
吃瓜群眾們聽老族長這麼一說,很難不想歪,不少人就已經往眼前這少年是寡婦姘頭的方向去意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