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
老族長再次臉色不悅的嗬斥道,“自古以來就是女子以夫為天,你這黃口小兒自己也是男兒身卻在這妖言惑眾,你若再不速速離去老朽救要報官了!”
“嗬嗬,老先生不要急嘛,”
衛殊掩嘴輕笑,又道,“那咱們換個問題,就從這件事的源頭說起吧,你們口口聲聲說這婦人不守婦道,可是我方才也聽明白了,她是在其丈夫死了兩年之後才跟外麵男子的有的往來,這如何算作不守婦道了?
若那男子也有心,讓他們成婚光明正大在一起便是,又為何非要這婦人去死呢?”
老族長和他身邊的族人麵露鄙夷掃了衛殊一眼道,“若是正常情況下她丈夫死後自然可以改嫁,但她已經立了貞潔牌坊,便要終其一生都守寡了。”
“是啊,少年你難道不知道?貞潔牌坊是一個女子貞潔自愛的象征啊,可她卻如此糟踐了。”人群中一個中年婦人說道。
“哦,是嗎?但是我想聽聽這當事人自己說的。”
衛殊冷笑一聲,說著走向那隻髒兮兮的籠子,裏麵的婦人卷縮成一團,身上穿的衣裳也十分破爛,裸露在外的小腿和手臂上全是累累的傷痕。
應該是陳家族人對她用了刑,而這時陳氏族人眼見著衛殊靠近豬籠,卻有前車之鑒不敢去攔她,一個個的都敢怒不敢言。
衛殊看到婦人的嘴裏還塞著髒兮兮的一團麻布,應該是防止她亂喊亂叫的。
她在豬籠前慢慢的蹲下,小聲說道,“我現在取下你嘴裏塞的布,你不要大喊大叫,如果想活命就聽我的安排,知道嗎?”
那婦人眼中原本已經如死灰一般沒有生機,現在聽衛殊這樣說,心中又重新燃起了一絲希望,點了點頭。
衛殊扯出塞在她嘴裏的破布問道,“我現在問你幾個問題,你當著眾人的麵如實回答我可以嗎?”
婦人抬起頭目光從外麵的眾人身上掃過,又看向衛殊,艱難的濡了濡喉嚨應道,“公子盡管問便是。”
“好”她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問道,“那我現在問你,當初你為何要嫁到陳家?”
婦人聽了擰了擰眉,臉上卻閃過一絲淒苦,答道,“我爹娘就生了我和弟弟兩人,我比弟弟大了三歲,因家中不富裕,在我十五歲時,爹娘便為了將來好給弟弟取妻提前將我嫁到陳家換了筆彩禮,
可到了陳家後我才發現原來公婆並不好相處,丈夫也不體貼我,整日好吃懶做,也不出去做工,我嫁到陳家的第二年便生下了一個女兒。
可公婆重男輕女,因為生的是女兒,在月子裏竟沒有一個人給我送過一口熱飯,我生完孩子第二天開始就要繼續伺候公婆,服侍丈夫,就這樣他們家人依舊對我肆意打罵,
我那可憐的女兒也應該常常沒有奶水喝,又沒照顧,身子弱,竟...還不到百日便去了....”
那婦人說到傷心出忍不住掩麵痛哭起來,在場的一些心善的人聞言,也忍不住跟她一起悲慟。
都是女人,自然知道女子有多難,再看向寡婦的眼神中已經少了幾分輕蔑,多了一絲同情。
可那婦人哭到一半卻又開始瘋狂的笑出了聲,“好在老天有眼,讓那個殺千刀的畜生沒兩年便在外頭喝酒時醉死了,死得好啊!死的好...哈哈...”
老族長聞言,雖然他了解陳青生前的人品,但畢竟是自己族孫,怎麼也不願意讓柳氏在外人麵前對他這般不敬,厲聲嗬斥道,“放肆!你這婬婦,女子以夫為天,你竟敢如此詆毀自己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