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她，是青雲觀收留的一個苦命人，丈夫死了孤身一人，我見她可憐便帶了回來，正好如今女兒正須用人。”
而眉娘聽到衛員外提及自己，不禁身子一顫，她實在是害怕主人家會趕自己走，那時可就再無容身之地了。
衛殊感到眉娘不安的情緒，朝她投去一個放心的眼神，示意她不要擔心。
衛員外的目光打量在眉娘身上片刻，方道，“也罷，你心善，咱們家也不是養不起一個奴婢。”
衛殊聽了臉上立馬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就知道爹爹最善解人意了，不過眉娘可不會白吃我們家的飯的，是不是啊眉娘？”
眉娘趕緊道，“老爺和小姐的收容之恩，眉娘願意做牛做馬來報。”
衛員外這才滿意的揮了揮手，“行了，你們都下去吧，我要跟小姐說幾句話。”
蓉兒和眉娘趕緊道，“是，老爺，”然後退了出去。
丫鬟下人們都退下後大廳裏就就剩下了她們一家三口子。
“坐下說話吧。”
衛員外再次端起茶杯，抬了抬眼皮子說道。
“謝爹爹。”
衛殊微微一福，然後坐到了右下邊的椅子上，“爹爹還有什麼想問的？”
衛員外不急不緩的道，“你今日為何要替陳大人說那番話？”
原來是為了這個，衛殊暗暗在心裏中暗暗一笑，“女兒想問一下爹爹作為青城的一員商賈，跟當地父母官的關係可否親密？”
“這...”衛員外微微一怔，他在青城也活了半輩子，但著實是看不上眼那些跟在官員身後溜須拍馬的人，自己也從未屑之。
但女兒的意思他是立馬就明白了過來，遂垂下眸子陷入了沉思。
“爹爹，您可知道為何咱們家會走到如今這般境地？那鄭家和沐家放著那麼多對手不打壓就偏偏針對咱們？
還不是因為咱們家背後沒有依仗，若不是忌憚著大伯和姑媽他們的關係，恐怕這青城早就沒咱立足之地了。
當然，這也不是爹爹您的錯，錯在那些人為了利益就可以奴顏媚上，稱子稱孫”
她說著歎了口氣又道，“如今像爹爹這樣有著文人風骨的義商已經不多了，但如今咱們家也成了眾矢之的。
今日並不是女兒想要拍陳大人的馬屁，而是權宜之計無可奈何，女兒想要挽救衛家的生意，就必須得到父母官陳大人的支持。”
衛殊語氣相當的委婉，極不願傷了衛員外的麵子。
她隻是希望爹爹能接受如今這個事實，這個世道，越是強硬的樹枝越容易折斷，而爹爹的性子就是那種寧折不彎的人。
“你這孩子，你爹做事還用得著你教？”
沈夫人在一旁看不下去了於是嗬斥道，她隻是個普通的婦人，沒有太多的見識，隻秉持著子女要孝順，不可忤逆父母的觀念。
至於方才衛殊的那番話中之意她是完全沒有領會到。
“是，女兒失言了，還請爹爹不要生女兒的氣。”衛殊說著咬了咬嘴唇做無辜狀，慢慢垂下了頭。
大廳裏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十分安靜，衛員外沉吟許久後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
“哎...其實殊兒說的沒錯，咱們家起初跟花家在青城是平分秋色的，可是這麼些年過去了，花永和已經成了青城首富，而我呢，還在原地踏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