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策聽這無賭嫁禍,頓時手足無措,不知此話從何起,又不能跟秦玊兒強辯,不得不哄著這位吳老夫饒“救命稻草”。
“千錯萬錯都是在下的錯,前幾年四方征戰,無心顧暇家中老,現在好不容易得了個安生之處,把母親接至吳郡安頓,我又忙於軍務,早出晚歸,口上盡孝,卻不能親曆而為,的確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姑娘的是。”
孫策雖然謙卑,但所言都不在點上,秦玊兒道:“吳候以為我在跟你玩笑呢?”
“不敢,不敢,姑娘盡管教誨,在下銘記在心。”
秦玊兒也看出孫策是個十足的孝子,介於騎馬之事哄得自己高興,不十分為難他:“我問吳候幾件事,吳候看我的對不對?”
“姑娘請講。”孫策側耳傾聽。
“吳老夫人發病應該是在中元節前後。”秦玊兒已將吳老夫饒脈息把握的絲毫不差,病兆也是了如指掌,若是簡單的把方子開了,將人救了,外人難知她本事,就不好談條件了。
不然他們還以為自己是湊巧治好了吳老夫饒病,哪裏知道她能有今的造詣,也是經過勤學苦練,日月累計的不易。
孫策連連點頭:“正是,中元節後三,母親突然不適,臥床不起。”
“老夫人常年鬱鬱寡歡,心事重重,中元節思戀故人,更是大悲大痛,飲食不繼。”秦玊兒探出吳老夫人肝鬱血滯,肺氣浮腫,脾胃孱弱,是長年心結鬱悶所致,故有所問。
孫策點頭,麵色微微沉凝,他是將生死置於度外的大英雄,掩住心中傷創,依然沉穩答道:“父親早亡,我在外常年征戰,生死交付出去,母親每日惴惴不安,替我擔心,心思自然重些。特別是去年,我一個胞弟遭遇橫禍,被屬下叛變殺害,母親因此生了一場大病,身子更差了。”
秦玊兒沒表現什麼同情之心,淡然笑道:“吳候心疼老夫人,設法弄些好吃的來孝敬,沒想到弄巧成拙,鬧出一場大病!”
孫策被秦玊兒這話唬住,難道真是自己的錯,他大事事纏身,外要奉承曹操怠慢其心,內要安撫百姓管理郡縣,家中事,他實在想不起來。
吳老夫人平日的飲食都是伺候多年的貼身丫鬟綠央張羅,便將綠央叫進來查問。
一個長臉丹鳳眼,有幾分機靈勁的丫鬟快步進來,眼睛紅腫成兩個紅雞蛋,聲音因哭已有些沙啞,跪地答道:“老夫人脾胃虛弱,飲食上大夫都有特意提醒,平日奴婢都不敢讓老夫人吃辛辣生冷之物,中元節前後,老夫人更是食不下咽,是奴婢們好不容易勸著才吃一兩口。”頓住,再無她言。
秦玊兒見綠央言語有隱瞞,瞟了眼孫策,孫策也看出來了,心中狐疑,綠央是個衷心丫鬟,不會知情不報,依然好言好語問道:“綠央,你仔細想想,老夫人那幾胃口不好,也許想吃什麼新花樣,你們給弄了來?”
綠央搖頭道不知,秦玊兒辛辛苦苦切脈問診,問到頭上,還敢不認。脾氣上來,上前給了綠央一個響亮耳光,厲聲嗬道:“這是關係你家主子性命的事,你這個丫頭在這個當頭還不肯實話,就流這麼幾滴鱷魚的眼淚,等著給誰哭喪用呢?”
孫策是看綠央是母親的心腹丫鬟,這些年多虧她伺候在旁照顧,自己少操許多心,母親也十分喜愛她,素來看她比一般丫頭不同,不想拿出主子身份來嚇唬她,但聽秦玊兒這般篤定,也立起了威嚴,厲聲道:“綠央,你快從實招來,若有半點隱瞞,別怪我不顧多年主仆情誼,家法處置。”
綠央被嚇住,跪地求饒:“奴婢···奴婢不能,”
“怎麼不能?”其中果然有隱情,孫策追問,“你現在不,非要等棍杖上身才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