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驍知道秦玊兒需要一點時間來麵對,默默走出廂房,在門外靠牆坐在地上,望著在瑟瑟秋風中招搖的異樣芳華,不知能不能經受住即將到臨寒冬的考驗。
馬驍在房外幹坐了一宿,第二日,已大亮,馬驍可能太累了,也因心中坦然,居然睡沉了,醒來發現自己身上蓋著一張毛毯,不用問,一定是秦玊兒給他披上的,馬驍摸著柔軟的毛毯,暖到了心裏。
馬驍發現廂房門半掩,輕輕推開,“玊兒,”朝裏望了一眼,秦玊兒不在房間,去了哪裏?
馬驍走出院,他對這十分陌生,正不知去哪裏找秦玊兒,迎麵走來一個提著籃筐的醫女,見到馬驍道:“公子醒了,姐讓奴婢給公子送些吃的來。”
馬驍道了聲:“多謝,玊兒呢?”
“姐在無崖頂,”
“無崖頂?”
醫女道:“是的,姐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喜歡上無崖頂上坐坐。公子先吃東西吧?”
馬驍擔心到:“玊兒吃了嗎?”
醫女搖搖頭,“你帶我去找玊兒,我跟她一起吃。”
醫女卻不敢:“姐隻吩咐奴婢給公子送吃的,沒讓奴婢帶公子去找她。”
馬驍再怎麼,醫女也不敢擅自做主,最後實在經不住馬驍的糾纏,將籃筐放在地上就走了,馬驍沒奈何,隻能提著籃筐自己去找秦玊兒。
無銘山分陰陽兩麵,前山向陽,一道寬坦的山階從下至上,方便惹高,山中多有平地,適合蓋房居住。後山全是怪石嶙峋,險象環生,人跡罕至。
山頂處臥著一塊圓潤巨大的墨色磐石,寬一丈多,厚三尺,此石冬暖夏涼,蟲草不生,便做無崖頂。攀上無崖頂,人往陽麵看,是一片鬱鬱蔥蔥,鳥語花香,往陰麵看,枯石竭流,寸草不生。
俯瞰中原,芸芸眾生皆如螻蟻,似將萬物踩在腳低;仰望九,日月之輝,觸手可及,試與公比美。
若是晴,一碧萬頃,金光千裏,無限風光自不必;若遇陰,雲霧渺渺,如臨仙境,恍若隔世;若遇雨,瓢潑如注,一番醍醐灌頂,人若苦舟飄零。
秦玊兒坐在無崖頂上,山頂的風更為凜冽,吹得她衣裳擺動,青絲飛揚,糯米縮在她懷裏,瑟瑟發抖。
秦玊兒想自己若死了,這個東西,隻能交給馬驍,還好,它也喜歡馬驍。
秦玊兒在無崖頂坐了一,看朝陽初升,將黑暗掙破,帶來光明;看落日晚霞,拉下黑幕,覆蓋世間醜惡;看星空爛漫,繪出一副逃離人間疾苦的夢幻;看秋月華實,給人寄予相思的一份托付。
這變幻莫測的世界,人永遠看不夠,也什麼都帶不走,因為人來到這個世上,也是兩手空空。
“玊兒?”
秦玊兒回頭,馬驍一手提著燈籠,一手提著籃筐,搖搖晃晃,費盡力氣的爬上來,他因不知道上山頂的捷徑,就這麼從山腳爬上來,累的氣喘籲籲,真是個傻瓜!
秦玊兒站起來,望著馬驍,月亮在她身後做了背影,柔和的月光下妙曼的身姿,風將長裙擺動,飄逸若仙女下凡,美不勝收,馬驍不覺有些呆了,停住腳步,癡癡的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