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莽群山中,一座高聳的巍峨山峰上,宮闕處處,卻盡顯破舊蒼涼,隻有幾座宮闕還算完整。
山峰地勢固然不凡,要勝過禦靈山脈中絕大多數山巒,但和禦靈宗的其他峰脈相比,這座山嶽顯得極是破敗,整座山峰上,也隻有有限的幾座宮闕或是院落中有人在活動著。
天色未明,在山巔一處觀星台上,一人在一座古老殘破,被歲月侵蝕得痕跡斑駁的一人高左右的羅盤前長身而立,氣息深沉晦澀,流轉明滅不定。
羅盤上有晦澀黯淡的靈光閃動著,時斷時續,似隨時都能徹底暗淡下去……這是因為這固定在這觀星台上星辰羅盤已是殘破之極,隻能勉強運轉而已。
這人觀望著滿天星辰,神色寥落耳蕭索,也不知這樣站了多久。
忽而間,這人體內開始有月華般的靈光浮動,一道虛影忽而出現,凝成一巨龜,月白的靈紋構成龜甲上的紋理。
隨著這月華的浮動,這人麵容變得清晰可見,年過七旬,麵上滿是皺紋,顯出愁苦之極的麵相,唯有一雙眼睛燦若星子。
月華靈光組成的巨龜靈魄一浮現,老者蕭索寂寥的愁苦神色一凝,眼裏精光大作,眼裏猛地浮現一絲無與倫比的期待來。
那月華巨龜脫離了老者的身體,落在了那羅盤上,很快就融入其中。
隨著巨龜的融入,古老殘破的羅盤上,月白色的龜紋旋轉流動,如水一般將羅盤表麵覆蓋。
一種似窺到天機,符合大道的玄妙意境在古老的羅盤上泛起。
月華龜紋流轉著,竟爾閃現出影影綽綽的畫麵,仔細看去,卻是數百人在一座大殿前聚集的場麵!
“終於,我星極峰出現一絲曙光了嗎?那個將中興星極峰,重現星極峰輝煌的人,出現了?”老者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眼前的羅盤,眼中忽有淚光閃動。
隨著老者的情緒波動,那月華般的靈光倏爾間暗淡一下,龜紋破碎,那畫麵旋即消失。
月白色的靈光飛出,飛入老者身軀之中。
哢嚓嚓……那座石質羅盤竟爾開始出現裂紋,裂紋擴大,羅盤開始崩塌。
老者卻不以為意,轉身邁步走下觀星台。
“峰主!”觀星台下,一個佝僂著背,如風中殘燭的老者迎了上來,他的目光不時瞥向那已成一堆碎石的羅盤,神色滿是憂慮。
那被稱為峰主的老者道:“今日,是挑選弟子的日子?韓長老去了萬靈殿?”
“回稟峰主,是的!”
“好!”老者頷首,倏爾縱身而起,化作流光朝遠方微白的天際而去。
……
萬靈殿,陳禹感受到數百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意味不盡相同。
有憐憫,有譏諷嘲弄,有快意,有滿滿的惡意。
無品階靈魄這個詞的意思,或許一些新近弟子一時間還不大明白,那些出自三十六峰的執事和長老卻再清楚不過。
所謂無品階,其實就是廢靈魄的另一種說法而已!
“倒是有點意外,這個陳禹,被那三爪赤龍拋棄,竟還真被他融合到了一枚靈魄,雖然是廢靈魄!”
“廢靈魄,嘿,還不如沒有融合呢!”
“天理昭昭,報應不爽,陳禹這惡賊終於遭到報應了,看他還怎麼囂張?”
“在外門再怎麼猖狂,到頭來還是隻有沉淪一途!”
“他的體質注定了這一切,他果然隻能猖狂一時而已。等著看他如何淪為廢人吧!”
“……”
那守著萬靈殿,宣布結果的老者在宣布完結果後,深深看了一眼陳禹,轉身走入了萬靈殿中。
萬靈殿的大門在陳禹背後徐徐閉合。
陳禹和這最後一撥弟子出來,卻是引得所有人都關注他,無人再關注這最後一撥弟子融合靈魄的結果了。
所有人矚目下,陳禹神色漠然,對這些議論和嘲諷似乎完全沒聽到。
目光一掃間,陳禹發現廣場上聚集的執事和長老又多了不少。
“陳禹!”寧羽時這時身軀輕動,來到陳禹麵前,麵上帶了一絲歉意。
他聽著這些滿是惡意的議論,才算是明白陳禹拒絕交出火烈鳥靈魄的原因。
“寧殿主!”陳禹神色冷淡。
“現在,你可有意入萬靈殿了嗎?”寧羽時沉聲說道:“萬靈殿欠你人情,隻要你點頭,誰也阻止不了你成為萬靈殿的弟子。而整個禦靈宗,也沒人能夠欺淩萬靈殿的弟子!”
寧羽時的聲音並未刻意放低,聲音裏蘊含著一種顯得霸道的自信,這話一出,很多執事和長老神色都為之一變。
而很多新晉弟子則是有些茫然,而後很多人露出了嫉妒怨恨的神色。
“憑什麼?一個融合了廢靈魄的廢物,為何能得到萬靈殿主這般人物的垂青?”
“論潛力,在場大部分新晉弟子都比陳禹這廢物強百倍,寧殿主怎麼會選擇陳禹這惡賊?就因為他那枚火烈鳥靈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