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曾因陳禹闖下滔天大禍,麵臨滅頂之災卻毫無怨言的族人一個個朝著陳禹張開了雙臂或是伸出手。
陳禹邁步走了過去。
“歡迎回家,阿禹!”
“阿禹回來了!”
“禹哥!”
“……”
一道道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如此地親切,卻讓陳禹感覺恍如隔世,如此地久違。
或是擁抱,或是用力握住了手,陳禹再控製不住,淚水不住滑落臉龐。
陳禹不記得自己多少次魂牽夢縈地回到這裏,卻又不記得自己曾多少次深切地為這個家園感到擔憂和焦慮,唯恐回到家時看到的是麵目全非,家園傾覆的場麵。
這些年,可以說陳家堡拖累了陳禹。但更多的,則是陳禹拖累了家族,屢屢使家族陷入覆滅之危中,步步艱難,如履薄冰!
而陳家上下,並無一人有怨言,沒有人斥責怨恨過陳禹。
就是因為這樣一個家族的存在,陳禹才知道自己必須不斷前行,不斷變得強大,而決不能輕易隕落!
無數次,陳禹知道自己若是身隕,陳家上下都會因此而蕩然無存,為了這個從未曾抱怨過他,怨恨過他的家族,他必須扛著它前行。
不知多少個日夜後,終於再次回來,雖滿身傷痕,卻心安喜樂!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陳聞亭看著陳禹淚流滿麵,亦是忽而淚落,喃喃說著。
“陳禹,你終於回來了?”卻在這時,一聲陰沉沙啞,帶著撕裂感的女子聲音,聲音裏帶著一種濃濃的怨氣。
陳禹倏爾轉頭看去,隻見身著黑衣,麵罩黑紗的一個女子站在城洞後,目光明亮,卻又似帶著一絲幽怨。在她身後,一個明媚女子長身侍立著,同樣注視著陳禹。
這女子的氣息比陳聞亭他們強出太多,深沉不漏,十分強大。
雅夫人和曹櫻。
陳禹閉上眼,收斂起心頭的複雜情緒,卻站著沒動。
“阿禹,這三年多時間,幸虧有雅夫人護持,否則我們早已撐不下去了!”陳聞亭低聲說道。
陳禹頷首,邁步走向雅夫人,躬身拱手。
“記得你我的約定是一年的時間,而你,足足拖了三年多的時間!”雅夫人冷冷道:“陳禹,我隨時都能撒手不管陳家堡的死活,你要怎麼回報我?”
“夫人高義,陳禹銘記於心!”陳禹默然了一下,說道:“夫人的事盡管開口,隻要陳禹能夠做到!”
說起來,當初陳禹和雅夫人的協議確實隻是讓雅夫人保護陳家堡一年時間,而雅夫人沒有中途撤出,陳禹必須承這個情,且這個人情很難還清。
麵紗下的雅夫人看不到表情變化,不過情緒似乎緩和不少,她點了點頭道:“總算你還有點誠意,你剛回來,我的事情稍後再談不遲,先去見你父親吧!”
陳禹聞言心思忽而有一點古怪感,這最後一句話,雅夫人說出來似乎有點不大合適。
不過陳禹沒有多想,他朝雅夫人再度躬身一禮,朝堡內走去。
走入堡內,那種蕭條感越發明顯,陳禹眉頭微皺,看向陳原。
“當年你走之後,蘇青峰傾盡全力要屠滅陳家堡。被陸山長,雅夫人還有君宗主聯手擋住,事後蘇家大長老出麵,約束了蘇青峰!”陳原說道:“蘇青峰十分不甘,屢屢派人找我們陳家堡的麻煩!”
“後來,蘇觀君澈他們帶回了你的消息,知道你被關入刑塔第七層受罰一年的時間後,蘇青峰又按捺不住,再度要屠滅陳家堡,蘇家因此而鬧出了一些風波。但最後蘇青峰還是沒敢明目張膽出手,隻是發出懸賞,讓三百鎮堡中的一些鎮堡聚集在神隕山脈,將我們陳家堡團團圍住!”
陳禹眼神一冷,一股殺意盈腔,如果不是還沒有見到父親,他幾乎忍不住就要立刻殺向明瀾城。
“阿禹你不知道那些家夥有多麼可惡,隻要我們的族人一出城,他們就會追殺我們。使得我們沒法進山打獵,也沒法栽種藥材,什麼也做不了!”陳峰帶著怒意說道。
“最初封鎖的時候,我們族人死傷不少!”陳聞亭說道:“後來宗主下令所有人不得出城一步。幸虧雅夫人和蘇觀少爺派來的人時不時給我們提供補給,否則我們別說修煉,不餓死都算好的了!”
陳禹點頭,道:“蘇青峰的項上人頭,我已經預定了!”
“阿禹,你……也不要衝動,蘇家勢大,你現在實力雖然很強,但畢竟無法和蘇家抗衡!”陳聞雷說道。
無法抗衡麼?陳禹聞言一笑,道:“十三叔,我既然敢回來,自然有所倚仗。蘇家,在我看來已經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