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的臉色,比夜色都要濃重,化不開的墨色鬱結在漆黑的雙眼裏
阮今庭絲毫不懷疑隻要他再不認輸,麵前的這個男人,毫不猶豫的會摁著他的脖子絕不鬆手。
不死也要來個半殘廢了。
蕭豆豆在他眼裏就這麼重要的嗎?
以往不管再怎麼刺激沈序,就算他怎麼生氣,也沒有露出過這般的表情。
阮今庭倒是笑了。
你越是在乎的,我就越是想要毀滅,
腦海中,是那個古靈精怪的姑娘,阮今庭突然有片刻的怔愣,複雜的神色一閃而過。
嗓子處的疼痛並沒有絲毫的減少,甚至連帶著呼吸的空氣,都跟著稀薄起來。
“沈序,你……想殺人嗎?”
阮今庭看著他,臉色憋的漲紅。
沈序的眼裏閃過嘲諷,手上的動作鬆了,但眼裏的狠厲嘲諷卻不見絲毫減少。
“在你眼裏,我不是早就已經是殺人犯了嗎?”
話音落下。
秋冬的冷風吹過,SIS門前的兩排梧桐樹早就黃了葉子,本就搖搖欲墜的葉子,瞬間洋洋灑灑的落了一地。
阮今庭的表情在一瞬間凝固,隨後看向沈序的眼神,已經陰鬱一片。
他精心打理固定的頭發,已經垂落下來,散在眼角,發狠的眸子落在沈序的臉上。
咬牙切齒的聲音,“你還敢提起來?”
沈序終於放開了他,輕輕轉動自己的手腕,“阮今庭,我沈序並沒有欠你的,也沒有欠誰的。”
阮今庭也沒有再動手,似乎提起來這個話題,兩個人都會變得異常沉默。
但並不是什麼和解的沉默,而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當你真的恨一個人入骨,在你麵對他時,沒有撕心裂的發瘋,反倒是安靜的,任由洶湧的感情在四肢百骸肆虐。
阮今庭甚至淡定的點了一根煙,在繚繞的煙霧中,注視著沈序清冷異常的臉。
曾幾何時,他們也是勾肩搭背的好朋友。
“公司的事,張晨明的事,還有我的手,我都沒跟你計較,這已經是我的底線了。”
如果你真的想從家人,想從豆豆下手,那隻能,沈序他給兩人留下最後的一點情分,也已經消失殆盡了。
又或者,他以為的情分,其實根本都不存在。
“嗬,我巴不得你跟我計較,然後眼睜睜的看著,曾經的之驕子被我打倒在泥土裏再也站不起來,而不是,借著大度的借口,來掩飾自己內心中的怯弱與愧疚。”
沈序已經不想跟他再多一句話了。
無稽之談。
“你的想法還真的是跟她一模一樣。”
一樣的偏激,自以為是。
阮今庭當著他的麵用手撚滅了煙頭,沈序甚至已經聞到了火星觸碰肉的焦味。
這變態……
“不要讓我從你嘴裏聽到她的名字。”
他像是在笑,又像是麵無表情,猙獰的如同一個失了智的軀殼。
沈序:“你今過來,就是想做一些毫無意義的事嗎?”
“我就是看看,究竟一個手廢聊人,是怎麼拿到冠軍的。”
對牛彈琴。
沈序越過他,上車,冷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