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上8點半上班,從家裏步行到工地大約20分鍾,於是我養成了6點起床做早餐的習慣,通常是番茄雞蛋三明治、白粥配水煮蛋蘸醬油、超市的速凍包子、或提前買好的麵包加咖啡牛奶。
用餐完畢,我便開始拖地板,家裏養了貓,若不勤打掃,會積累許多貓毛。最後清理貓砂盆和喂貓,一切完畢,沐浴更衣,8點準時出門。而阿玲的家在我上班的必經之路上,她習慣8點11分出門,我經常能見著她窈窕的背影,隻是阿玲厭惡我,我也唯有默默與她擦肩而過了。
到了工地,我會步行到位於11樓的工地,原因有二,一來工地人多梯少,每次搭電梯的隊伍都會排到大門口,宛如鮑師傅、LADY M一類的網紅店,走步樓反而省時;二是阿玲多半會在我身後,我想她大概不願與我擠同一部電梯。
隻是我還不夠自律,若不慎賴床到7點,便無暇做早餐,隻能匆匆料理好貓咪,刷牙洗臉後到樓下7-11買一份XO醬車仔麵。這東西許多人都吃過,就是把麵放在金屬格子裏煮熟撈起,拌上黑乎乎的有海鮮風味的XO醬做成的小吃,口味還不錯,就是吃完有些髒。或許出於這個緣故,車仔麵又叫嗱喳麵,嗱喳,在粵語裏就是指“髒”,而且多半帶有一種行為上肮髒的意味,比如講你好嗱喳,說的就是你手段不光彩。
一般吃完車仔麵也才7點50分不到,一路上是遇不到阿玲的,倒有幾分概率會碰見老趙。老趙喜歡穿黑色皮質的裙子,油光發亮,邁著兩條大象般的粗腿,同樣肥壯的腰身溢著凸起的肥肉,宛如一輛開路的重型坦克,上身則常著斑點狗花紋的毛衣,一頭黃色卷曲的長發如蛇發女妖般張牙舞爪,氣質神似在十年以前,路過某些小巷子時搔首弄姿的站街女。
此時我會選擇走馬路的另一邊,以免眼睛遭受汙染,隨後一到工地,就快速登上步梯,飛似地直奔11樓。阿玲和老趙都是我不願同乘電梯的人,但躲避阿玲,是因為愛;對於老趙,單純隻是惡心。村上春樹曾在小說中寫道:在四月一個晴朗的早晨,遇見一個百分之百的女孩。我大概可以寫成:在十月一個吃嗱喳麵的早晨,遇見一輛超級嗱喳的坦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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