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神情柔和不少,輕聲道:“疼嗎?”
燕離是個從不吃虧的主,深情萬分道:“看到你時,再大的痛苦,都化為雲煙了。假使知道受這一頓鞭打就能看到你,哪怕一天一次我也願意。”
姬紙鳶臉色立變,微寒道:“你這口花花的毛病,還不改改?”
旋即又道:“怎麼,這回不敢坐了?”
燕離坐下,本來傷口動一動都疼得要命,這一坐下來,更是讓他齜牙咧嘴“唉唉”叫喚。
姬紙鳶微嘲道:“你在地牢裏的硬氣呢?”
燕離咧嘴笑著:“我隻想跟你坦誠相見。”
姬紙鳶柳眉倒豎,正想發作,忽又止住,淡淡道:“這麼說來,你不怪朕了?”
燕離道:“想來你有不讓我進入內院的理由。”
姬紙鳶淡淡道:“你能活著,在於你的價值。既要為朕辦事,自要避免樹大招風。”
燕離挑眉,道:“蘇羽卻是內院教習。”
“所以他死了!”姬紙鳶冷冷道。
燕離發現自己竟然無言以對。
姬紙鳶嘴角不著痕跡地揚起,站起身來,道:“不過,有人替你求情,朕改變主意了。”
燕離有些愕然,他在永陵四處樹敵,一個朋友也沒有,哪會有人為自己求情?
但他旋即釋然,就算她改變主意,以自己現在的傷勢,也參與不了了。
“跟我來。”姬紙鳶轉身就走。
燕離隻好跟上去,路上宮人投來十分驚詫的目光。
這時迎麵走來一隊儀仗,兩個撐傘的宮女位於後方,五六個嬌柔的美婢,兩兩一側,如眾星拱月般簇擁著一個宮裝貴婦,朝燕離二人走了過來。
那貴婦蓮步嫋娜,優美不可方物。
她身披真絲織就的羅衣,上麵綴有無數流光彩溢的珍珠,光輝燦爛。耳墜兩顆晶瑩剔透的明珠,如雲的發髻橫著一枝閃爍生輝的金簪。纖細的柳腰束一金黃的綢帶,看似隨意,卻更強調出她臀部的圓潤豐滿。
她長得不算特別美貌,但深嵌在兩彎秀眉下的一對明眸,似有萬種風情,撩人遐思。在嬌巧鼻梁下配的是如血般的紅色櫻唇,更顯明媚豔麗。
看見姬紙鳶後,儀仗隊分左右兩側恭立,隻有那貴婦依舊前行,美眸蕩漾著別樣的笑意,迎過來,行了個萬福,“參見皇上。”
“太妃娘娘怎麼到這來了?”姬紙鳶上前將她攙起。
燕離心裏微動,聽說先帝還有個妃子,養在深宮人不識,竟被自己給撞見了。
太妃道:“聞說流雲妹子來宮中做客,妾身許久不見她,甚是叨念。”
燕離一聽,心裏一熱,原來替自己求情的是沈流雲。但緊跟著疑上心頭,她怎會為自己求情?
姬紙鳶道:“不巧,我姨娘已走了。”
太妃道:“那真是遺憾。”
說著美目流轉,定格在燕離身上,輕笑道:“好生俊俏的小哥。原來如此,皇上也到了招收麵首的年紀了。”
姬紙鳶淡淡不可置否,道:“娘娘自回宮,朕改日再去請安。”
說完帶著燕離走了。
“恭送陛下。”
太妃看著他們背影,臉上笑意愈發濃鬱了。
這時來到一處桃園。
皇宮裏也有桃園,而且不小。走了許久,未見盡頭,突見一個門廊在石子小徑的邊上,燕離眼尖,隱隱看見裏頭是一個陵墓。
聖世宮深處,居然有一個陵墓,可墓碑上卻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