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院後山,幽居。
陸顯等人回到這裏,正見燕小乙在亭中溫酒,聽到腳步聲,頭也不抬地招呼道:“打輸了吧。”
“哼!”秦關月臉色愈加難看。
陸顯目光微閃,道:“你足不出戶,消息倒是很靈通。”
燕小乙詫異道:“還需要聽別人說麼?不都寫在你們臉上?”
“做你該做的事!”秦關月訓斥了一句,徑回房去了。
陸顯歎了口氣,道:“你不要老是惹二爺生氣,他即使苛責你,又何嚐為難過你。”
“咦!”燕小乙頗是驚奇道,“你們都沒生氣,為什麼二爺生氣了?他剛才是生氣的樣子嘛?看來我要記住才行,免得死得不明不白。”
“你啊你,這張嘴總是不饒人!”陸顯看起來很生氣,又無可奈何的樣子。
軍機院除了秦易秋,餘下幾個都很嫉妒,燕小乙不過是一個侍從,卻比他們這些精英受寵得多,誰讓他曾經救過陸顯的命呢?
“小乙,你喝嗎?”秦易秋端起溫好的酒,笑著說,“是該練練,免得一喝就醉,太無趣了些。”
燕小乙嚴肅地說:“現在還不到我一醉解千愁的時候,我可沒有那麼多煩心的事。倒是諸位打了敗仗,是該喝一喝,回房去倒頭就能睡;不然,我可聽不來你們整晚唉聲歎氣,比老鼠抓咬家具的聲音還要吵人。”
“你這混蛋,我說你怎麼好心給我們溫酒,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陸顯大聲罵著,卻還是搶著酒喝,真正的嗜酒如命。
“好了,喝完了就都去睡吧,我要等你們睡了再睡。”燕小乙道。
眾人麵麵相覷,沉默著四散走開了。
但還沒完全散開時,石敢當從外麵奔喪一樣衝進來,“不好,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此刻那滿臉的橫肉,看起來似乎都很惶恐的樣子。
天不怕地不怕的石敢當,從來沒露出過這等表情,著實讓人吃驚。
所有人的心頭跟著一緊,陸顯趕忙問出所有人心聲:“什麼不好了?怎麼不好了?”
石敢當赤色的臉,此刻已然發白了,“燕龍屠向姬天聖提親了。”
眾皆愕然。
旋即是哄堂大笑。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自戀男拂了拂柔順的長發,“燕龍屠難道生來都不曾照過鏡子麼?至少要有我的一半美貌,才敢提吧,真想見見他醜成什麼樣子。”
“我當什麼事呢!”陸顯沒好氣道,“不就一個笑話麼,你還真真的表演給我們看,原道你隻會殺人,不想風趣起來,也是個逗人樂的行家裏手。”
秦易秋隻顧著喝酒,仿佛沒聽見一樣。
燕小乙麵無表情道:“很好笑麼?”
陸顯白了他一眼,道:“假如你懂得迎合場合,這時候就該露出一點笑容,給捧捧場,這是做人的基本常識。”
“姬天聖派人來,把燕龍屠的使者接進宮裏去了。”石敢當甕聲甕氣地說。
嘎?
笑聲戛然而止。
眾人表情是呆滯的。
秦易秋隻顧著喝酒,仿佛沒聽見一樣。
“開什麼玩笑!”自戀男臉色鐵青。
石敢當自動忽略了秦易秋,看著他們反應,十分快意道:“起初我也以為是有人假扮的,然後我看到了姬天聖派來的人,你們猜是誰?”
“快說!”陸顯麵目冷沉。
石敢當一看他樣子,知道他生氣了,不敢賣關子,道:“李宜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