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歡迎來到地獄(1 / 2)

“免貴姓葉,雙字世傾,是晴兒的父親。”

此人麵貌清臒,笑容淡雅,字裏行間,更有一股令人心折的氣度,搭配著溫文爾雅的青色長袍,風采超然。

眾人沒想到,眼前這位風度翩翩的男子竟然是葉晴的父親,都有些難以想象。腦中不由浮出葉晴各種失態的模樣,不由大為感歎:這完全不像親生的啊。

“原來是葉大人,”馬關山畢竟是體係裏的人,這時便先拱手還禮道,“在下書院馬關山,未知大人在此攔住我等去路,是何用意?”

眾人一聽“葉大人”,便知此人是尚書令葉世傾,三公之下,名副其實的實權大臣。不過,三公以下,所能調動的資源雖然豐富,可要是對付修行者,就力有未逮了,所以在燕離等人的眼中,三品實權大臣,也算不了什麼。

葉世傾眼睛一亮,笑著說:“原來是馬將軍,將軍在容城的事跡時常蕩漾在葉某胸中,屢次想起來,都恨不得挽袖子親身上陣殺敵,為我國民爭得片刻安康;無奈京都是非紛繁,在下忝為尚書令,更應為聖上解乏分憂,故此不能成行,甚為遺憾。”

“若是大人上陣,隻怕沒有在下的用武之地了。”被這麼一誇,馬關山倒有些難為情,而且對方不托大的言行舉止,也讓人如沐春風般舒服,所以難得的謙虛起來。

所謂禮尚往來,雖然未免“逢場作戲”了一點,但這倒是做人的基本道理。

燕離冷眼旁觀,心如明鏡。不過他重點觀察的是唐桑花和葉晴。

唐桑花在葉世傾出現的時候,氣機有所變幻,像是遭遇強敵,雖然很快就恢複正常,卻逃不過他的感應。

莫非此人是她的假想敵?

而葉晴的反應更為激烈,燕離發現她的身體在顫抖,就像是見到了讓她恐懼的事物,可站在她眼前的,卻是她的生身父親。

眾人身處的長道,是通往裁決司所在的官署,稱作北衙道,寬足有六十步,十輛馬車並行都還很寬敞,這時就聽見一陣踏馬聲,在“唏律律”的馬聲長嘶中,一個漢子高聲冷喝:“宮廷重地,爾等幹甚聚眾在此,找死不成?”

眾人回身去看,就見七八個騎手疾奔到了身後,為首一個打馬出列,目光在眾人身上逡巡,然後看到燕離,卻是大笑一聲:“燕小兄弟,原來是你啊,早聽說聖上將你調來裁決司了,沒想到是真的,——咦,這不是葉大人麼?”

他像是才看到葉世傾,緩緩從馬上下來,略微拱了拱手,懶洋洋道:“不知什麼風把葉大人給吹來了,莫不是我北衙風景獨好?可惜啊可惜,司裏茶水有限,恐怕葉大人是喝不到了。”

燕離定睛一看,認出來是“報名”那天見過的姓朱的指揮同知,和藍玉一樣同屬正四品,僅在指揮使之下,裁決司裏的二把手。看他風塵仆仆的模樣,應該是剛剛辦案回來。

自裁決司問世以來,便與尚書台二分天下,作為皇帝最為倚重的一文一武兩個機構,向來互相看不對眼。

雖然裁決司的位置在聖世宮以西,可由於北衙道的關係,又被稱作北衙。

對於朱同知的輕慢,葉世傾像似不在意一樣,依舊掛著微笑道:“尚書台倒是不缺,喝不喝都沒關係。不瞞朱同知,本官許久不見小女,甚是想念,聞說聖上調令,便匆匆趕來見上一麵,見笑了。”

說完,他又轉向葉晴,柔聲道:“晴兒,晚上回家吃飯吧。”他的眼神像有一種無法抗拒的魔力。

葉晴咬緊牙關,一萬個不願意,根植在骨子裏的恐懼,卻不由得她抗拒。

葉世傾走後,馬關山瞥了葉晴一眼,嗤笑道:“真想不到,你居然會是他的女兒,怕是他為人處世的本事,你連半成也沒學到。”

葉晴怨毒地瞪過去:“你又懂我的什麼!”說完徑自走了。

“這是怎麼回事?”朱同知一頭霧水地說,旋即咧嘴一笑,“年輕人的事比較複雜一點,不管了,來來來燕兄弟,我帶你們去見指揮使。”

裁決司的官署和別的很不同,具體在色調和紋飾上,隻見門戶簷梁牆壁階台全都是冰冷冷的黑色,紋飾也都是一些離奇古怪的畫麵,似乎刻意地營造一種陰森氛圍。

門口一對鎮宅的貔貅,麵貌也都更加醜陋凶惡,黑幽幽的像從九幽地獄下麵冒出來的一樣。

洞開的大門裏是一個遊廊式的長廳,盡頭處有一個不高的台子,上麵有個冰冷的座椅,坐著一個以手托腮,滿頭白發,膚色慘白的男子。

他的眼神殘暴而且冷酷,瞳孔微微綻放著血色的光芒,被他盯住時,就好像被毒蛇盯上一樣,讓人心悸不已。

此人便是裁決司指揮使——李邕。讓無數權貴又恨又怕的人,姬天聖手下的瘋狗,魔王,食屍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