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燕朝陽道。
“一種叫‘苦吻’的毒粉,它是利用大漠原的一種喚作鉤吻的毒草,曬幹加入雷公藤一起研磨而成的,是一種作用緩慢的毒藥。中毒者呼吸困難,尤以後半夜為最,甚至如同絕息的死人;全身肌體漸漸萎縮,軟弱無力。雖然它是毒藥沒錯,但在《百草園》裏麵記載,苦吻也是治療癲癇的輔藥……”
諸葛小山苦笑道:“這種毒雖不常見,可就算尋常的大夫,也不至於將之當成瘟疫來治。燕離的姑姑,怎麼比燕離還缺乏常識?”
這個問題不好回答。
燕朝陽想了想,道:“因為是姑姑?”
“這算什麼回答。”諸葛小山忍俊不禁道,“又不是比誰更厲害。”
“師哥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他忽然恍然道,“難道你們根本不是閻浮世界的人?”
燕朝陽點了點頭。
諸葛小山了然地道:“按你們這樣鬧騰的性子,早就要聞名天下了。難怪此前從未聽過。”
“暮雲樓行事如此卑鄙,為達目的,竟牽連無辜的村民。”他瞧了一眼正和沈流雲交談的柳三變,“我非揭穿他們不可!”
然後走了過去。
柳三變正在此時瞧過來,“沈姑娘認識這二人?”
“點頭之交。”沈流雲淡淡道。
柳三變低聲道:“那年少的輕狂,怕是看上了沈姑娘,才借口留下,若是等會他要求現場治療患者,怕也是別有用心,我擔心村民的狀況經不起他的折騰……”
“我省的。”沈流雲淡淡道。
諸葛小樓走過來,向二人抱了抱拳,“方才我和師哥商討過了瘟疫的情況,發現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若是二位同意,不如讓我和師哥出手試試。”
“不必了。”柳三變道,“我和沈姑娘已經找出了對症之藥。”
“哦?”諸葛小山笑著道,“在下倒很想知道閣下葫蘆裏是什麼藥。”
“諸葛小兄弟,”柳三變皺起眉頭,“我照直說,你年紀輕輕,還有大好的前程,何必在這裏浪費時間?村民何其無辜,遭了瘟疫不說,還要被你折騰,怕是臨死也會含上一口怨氣!你於心何忍?”
諸葛小山聽了大為氣憤,忍不住脫口而出道:“你怎麼有臉說這種話!”
“諸葛兄弟!”柳三變沉下臉來,手中不知何時取出一條鞭,“若你是專門來找茬的,怕是找錯地方了!”
燕朝陽麵無表情地伸手虛握,一抹深藍呈現。
柳三變臉色微變,嘴角卻泛起一絲冷笑,聲色俱厲地斥道:“我縱然不是你們對手,拚了性命,也絕不會讓你們對村民下毒手!”
諸葛小山隻覺出一種前所未有的憤怒。
“住手吧,兩個蠢貨。”就在這時,沈流雲冷冷地開了口。
柳三變心中一喜。
但沈流雲緊跟著又道:“就讓你治,又有何妨。”
柳三變心中一突,“沈,沈姑娘怎麼如此不顧村民死活?”
沈流雲冷淡地瞥了他一眼,道:“若能阻止一場災厄,一個人的死活又算得了什麼。就算你是白癡,也應該明白,一個人和全部人哪個更重要。”
柳三變驚疑不定,難道她察覺到了什麼?
“那就讓他治吧。”他忽然發現自己完全不了解這個女人。
諸葛小山有些意外,但沒有多說什麼,向燕朝陽道:“師哥,麻煩你找些巴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