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在嗎?”一道脆生生的童音響起。
“我就是,朋友,你有什麼事嗎?”宗冥看著這個還不到櫃台高的男孩,和藹的。
“我來談一筆生意,三前預約好的。”正太依舊是人畜無害臉。
?!
宗冥一驚,立馬發動“眼通”向其看去,頓了一下才緩緩道:“跟我來吧。”
“眼通”視角下,“正太”的情況一覽無遺:光看骨齡,他就有八十一歲!更別是一身內斂的魔氣了……
丁乙感受到宗冥窺探的目光,笑了笑放出一道靈識探向宗冥,來而不往非禮也。
魔氣、靈識——入魔修行者的標準配置,上回那隻被玩壞聊魔物也是如此。
不過眼前這位可比它日子好過得多:遭雷劈的那隻已經被兩位驚海級大佬押回基地了,生死未知;傀儡師還可以本體在街上大搖大擺的走著,需要警惕的敵人不是正道超凡者而是拐賣兒童的人販子……
宗冥算是明白他自己不方便露麵的原因了:咱要是一把年紀了還在逆生長,見了二十來歲的姑娘、夥子要叫哥哥、姐姐……這張老臉咱不要了行嗎?!
當然了,以上並不是關鍵,主要是他這身份:
人類社會中並不缺可以四處晃蕩的魔物,不過它們都是有合法身份的。像丁乙這樣的,到了解放路這種繁華之地,敢不夾著尾巴做人——做魔?他敢泄露半點氣息,分分鍾就得被正道超凡者們包圍。
自古以來,華夏民族對自己族內叛徒的審判力度要比入侵的外族人嚴厲得多。想想那些漢奸的下場,想想“人奸”曹誌的下場……抓住的外敵或許還能放,抓住的叛徒,必須死!
而丁乙這種的,從情理上來,跟叛徒沒什麼太大的區別。
你曾經身為一個正道修士,本該以除魔衛道為己任,卻轉身做了邪道的排頭兵——不誅你誅誰?
每個魔道修士都能找到理由,自己入魔是出於無奈啊什麼什麼的:大到殺父、殺母之仇、綠帽之仇、滅族之仇……到宗門的飯菜不好吃、喜歡的師姐(師妹)嫁人了……這些都是聽者傷心、聞者落淚的理由啊。
丁乙墮入魔道就有他自己的理由:那年他十八、她豆蔻年華,他對她百般憧憬,她對他眼泛桃花……而此他卻非彼他!
愛是一道光,綠得你發慌。或許不止是一道綠光:春風綠了江南岸,春風又綠江南岸……啊哈。
這事要擱普通人身上,誰也受不了,性子烈的拿起捕弄一出暴力流血乃至傷亡案件也不足為奇。
而換作是脾氣比較暴躁的超凡者修士……那無異於一場災難。那,丁乙就讓下同輩修煉者見識了什麼槳人頭滾滾”。
殺了很多同門師兄弟還不算,最騷的操作是:聞訊趕來的兩個驚海級超凡者愣是沒弄死他!
當時丁乙不過是初入崔嵬級,以他那年齡和修為放在修行界倒是能稱得上翹楚一個——可沒成長起來的翹楚有何用?被人家修為壓製,還不得翹辮子?
丁乙:不,咱不隻殺了人,還能跑!
那倆驚海級,一個毀了他視為第二身軀的本命傀儡,一個毀了他突破驚海級的希望。六十多年過去了,他依舊卡在崔嵬級巔峰,怎麼也無法做到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別人突破是上一級階梯走進“新世界”,他的階梯之上就是花板了……
不過丁乙絕不是那種會自暴自棄的人——現在該稱為魔了,修為到了上限又如何?這具身軀沒有開發空間了,那就換一具:一個操控著驚海級傀儡的崔嵬級傀儡師也算驚海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