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了如今,她才算大夢初醒。
不錯,就是大夢初醒。
相比於少煥那段駁雜流離而冗長枯燥的記憶,秦然這二十多年的歲月過往隻不過是滄海之一粟。
根本無足輕重。
秦然盡管過得苦,也算磨難重重,該失去的不該失去都沒留下來。
但是,在少煥的世界,真的是隻有黑白紅三色。
她很不幸的生在了最不好的時代,末代的王座從來不好坐。
卻不得不坐。
櫛風沐雨,披荊斬棘,血雨腥風裏開辟出一條生路。
隻是,並非她的生路,而是伊凡塞斯的傳承之路。
末代王座下,黑暗世界逐漸成型,最終成為這個大千世界所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站在秦然的角度上,她亦是佩服少煥的魄力與手段的。
畢竟,一個世界的構建所需要的,絕不僅僅隻是一個名字。
更加重要的是它的運行規則。
以及最核心的傳常
沒有傳承,不管什麼都不會長久,一味的消耗隻會堙沒了輝煌,而唯有傳承方能始終。
“吾王歸來之日,四方自當朝拜。”
“吾等靜候吾王歸來,禦臨四方。”
唇角勾起,原來當時的四方之名,是一個承諾,等待的承諾,也是歸來的承諾。
“秦然。”
忽然,一個清冷的聲調響起,打斷了秦然的思緒。
不算太熟悉的聲線,但喊秦然二字的語氣語調卻是讓秦然感到萬分的熟悉。
熟悉到她差點沒敢轉頭看過去。
咽下一口唾沫,捏了一把拳頭,秦然這才做好心裏建設看過去。
送她過來的那個深藏不露士兵。
一個最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人。
就是季名找過來了,她也不至於這般的驚訝。
偏偏是這個……
但是這個最不可能的判斷也就僅僅在秦然的腦海裏麵待了不到三秒鍾就煙消雲散,哦,不對,是灰飛煙滅了。
因為這個讓她熟悉的呼喚語調,也因為目光相接看見的那片浩瀚無垠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