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白雲悠悠的,流動著,變幻著,仿佛演繹著世間百態。
但是,很可惜,世人總是執著於遙遠的,沒人肯停下追尋的腳步來好好看一眼空的雲彩。
就算是他,也難得有這麼寧靜的心境,這麼閑散的時機。
的確,他知道那一聲開槍不是葉晚喊的。
他也很清楚喊的那個人是誰。
但是那個聲音聽上去屬於葉晚,他也開了那一槍。
這才是事實,事實當前,因果從來算不上重要。
唇瓣微微的扯動開,手下意識的摸向腰間的配槍,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槍口處依舊滾燙的,灼燒著他的心。
其實,他也做不到那麼無動於衷,隻是不願意承認這一點而苦苦支撐著罷了。
慢慢了解到這個世界,這個和他以往生活背道相馳的世界,他努力著不被動搖,不被同化。
隻是,改變一些在所難免。
果然,沒有哪個饒一生可以真的清白無垢。
但願,他初見就入心動情的那個少年,依然還在。
“秦海的審問交給我吧!我比你們都合適。”忽然,季名開了口。
葉晚怔了一下,眼睛控製著不看過去,似乎很不在意,回答也很模糊,“隨便吧。”
季名眼中幽光陣陣,指腹摩挲著槍口,渴望著那股燒灼感可以更加持久,但剩下的,隻有了冰涼。
季瀾所的,真正屬於他的,他確實該拿回來了。
隻有這樣,將來才能堂堂正正的,把那個人拉回到身邊。
奶狗當久了,似乎所有人都把他真的當做了奶狗,忘記了他曾經也輝煌於叢林,手染鮮血,修羅為名。
秦然一直看了他。
她不是好人,可他也未必是好人。
當好人,連妻子都留不下護不住,那他又何必這麼累的做好人?
所有人都覺得是秦然收斂了鋒芒。
卻不知道,他收斂的也不少。
感覺到身側之人氣息的變化,葉晚唇角似有若無的揚了揚,“終於不裝下去了……”
季名側眸看了葉晚一眼,兩人也算從的交情,雖然真正的交集不多,但葉晚算是除了越赫賀梵兩個外,唯一一個知道他真麵目的,當然,他也看過葉晚的真麵目。
半斤八兩的兩人,相處起來才會肆無忌憚。
“秦隊把四方托付給了我,也把你托付給了我,不管怎麼樣我不會給你亂來的機會。”葉晚淡淡的提醒了一句,雖然沒有什麼必要,但總是出來比不要強些。
季名嗤笑,一字一句的,很清醒,很理智,也很堅決,“沒人是誰都非他不可,每次都是她放手,轉身我從未離開,可仔細一想,晚哥,你不覺得這對我未免太過於不公平了,人總該嚐見苦果了才會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這是我最後一次等她。”
葉晚沉默的點零頭,話雖如此,但有些事,有些人,錯過了就再也找不回來。
已經退讓了那麼多步,若是因為那所謂的不公而放棄,那才是真的苦果。
停留是刹那,轉身即涯……
深深一歎,話到嘴裏繞了一圈,還是吞了回去。
自己都沒理清楚,何苦去摻和別饒事?
苦笑一聲,沒再話。
季名也不知沉思著什麼,同樣未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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濰城,秦家大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