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書府,玉茗院。
春熙打了簾子進來,帶起一陣冷風吹進來,蘇翎打了個寒顫,望著窗外日漸蕭索的光禿樹幹,不由感歎,冬真的來了。
“姐,喝藥了!”
蘇翎接過,捏著鼻子喝了下去,苦得她眼淚都出來了,春熙趕緊遞上一顆酸酸甜甜的楊梅幹果,才勉強壓製住嘴裏的苦味兒。
“春熙,去,把我的披風拿來。”蘇翎抹了抹嘴角,待在尚書府是不可能的,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姐,您要出去轉轉嗎?院子裏很冷,您傷勢未愈,還是不要出去了。”春熙一邊收拾藥碗,一邊勸道。
“我不是要出去轉轉,我是要出府,去把披風拿來。”不出去,難道待在尚書府等死嗎?
春熙聽聞自家姐要出去,哭喪著一張臉:“姐,老爺和夫人下了令,不讓您出門,門房是不敢放您出去的,您就別去為難他們了,更何況,夫人雖然入宮了,老爺還在府裏呢。”
蘇翎瞧她那模樣,料想她今日要是出了門,恐怕這丫頭轉頭就會去蘇懷遠麵前告狀,誰讓這個家,是蘇懷遠了算呢。
“算了算了,我不出去了行吧,你替我出去,春雨,磨墨。”
春熙麵色一喜,春雨走到書桌前,細細研磨。
“姐,墨研好了。”
春雨仔細磨好了墨水,細心的替她鋪好了信紙。蘇翎坐在書桌前,飛快寫下兩封信,雖然字跡有些不能入眼,但至少能認識,她吹幹墨水,心裝在信封裏,遞給春熙:“你去一趟書院,務必將這兩封信親手交到謝二公子和孟師兄手裏。”
“是。”春熙拿著信出去了,迎麵撞上一個外院伺候的丫頭,丫頭毛毛躁躁,差點撞了個滿懷,春熙是玉茗院的大丫鬟,平日裏這些丫頭都是她管教的,如今這樣沒有規矩,簡直就是在打她的臉,她教導無方,於是便沉了臉:“做事情毛毛躁躁的,規矩都白學了?”
“春熙姐姐,五姐過來了。”丫頭低著頭,因為犯錯連聲音都敢大聲。
春熙搖了搖頭,五姐而已,又不是洪水猛獸,於是道:“來就來罷。”
“什麼事兒啊?”蘇翎聽到動靜,不禁出聲,站在門口答春熙給丫頭個眼色,丫頭才十分沉穩的走進去,施了一禮:“回姐,五姐過來看您了。”
“蘇婉致?她來幹什麼?”蘇翎進麓山書院,就是不想跟家裏這群女眷整日裏勾心鬥角,已經一兩個月沒有和她打過交道過話了吧,還以為不理她她就消停了,想不到她還是找上門了。
她可沒有閑工夫應付她們,擺擺手:“去回她,就本姐累了,不想見人。”
丫頭有些為難:“可是我們攔不住……”
話未落,屏風外已傳來女子嬌嬌的話聲:“姐姐話中氣十足,想來病是大好了,怎麼連妹妹的麵都不肯見,可是妹妹做錯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