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防營大牢,遠遠便能聽見鞭子抽饒聲音,戴著倒刺的鞭子抽在人身上,發出沉悶地聲響,但是被綁在行刑柱上的人始終閉著眼,一聲也不吭。
張校尉站在一排排刑具麵前,躍躍欲試,抬手讓抽鞭子的禁軍停下,手裏拿著一把鋒利的短刃,慢慢走到那人麵前:“嘴巴倒是硬得很,也對,習武之人,這樣的傷確實算不得什麼,我去查了你的身份,你是孟縣人,以寒門學子的身份進了麓山書院,雖然在丁班,但你的武功卻是十分不錯,特別是一手劍法使得非常好,以你的資質,你本可以學業期滿之後進入禁軍,可你偏偏要幹出這樣自毀前程的事情,我都替你覺得委屈。”
見他始終不開口話,連眼睛都不睜一下,張校尉繼續道:“你這樣負隅頑抗對你來沒什麼好處,你本和孟公子素無仇怨,想必是拿錢辦事,何必為了一點錢財搭上自己的性命,隻要你供出幕後主使之人,我可以向大統領求情,饒你一條性命,如何?”
孟容緊閉的雙眼終於微微睜開一條縫,漆黑的眸子裏都是恨意翻湧:“你錯了,沒有幕後指使,是我要殺他,因為他該死。”
張校尉的耐心已經耗光了,匕首狠狠地刺入他左邊琵琶骨,看著他疼得五官扭曲卻極力隱忍著不叫出聲,冷笑一聲將匕首一轉,孟容終是沒忍住叫了出來。
張校尉滿意地笑了笑:“我道是骨頭有多硬,這才剛剛開始,既然你不承認這背後有幕後指使之人,那就吧,你為何要殺孟公子?”
孟容臉色慘白,咬牙切齒:“他恃強淩弱,欺淩弱,傷人性命,該死。”
“你的意思,你還是替行道的大英雄了?子,不肯實話啊,你我下一刀該刺什麼地方呢?”他重新拿了一把匕首,在他周身遊走,最終落在他右手手腕處,緩緩道:“你應該是右手使劍吧。”
孟容麵色微微一變,眼中閃過一絲懼意。
“啊——!”
一聲慘叫回蕩在禁軍巡防營的大牢,大牢建在深處,被高牆圍著,一點聲音都傳不出來。
楊蓉站在門口,心急如焚,這些人什麼都不讓她進去,看來隻能硬闖了。
“讓開。”
禁軍手持長槍,嚴陣以待,但是無人敢上前一步:“楊大姐,請不要為難卑職,卑職也是奉令行事,閑雜熱不得擅闖禁軍巡防營。”
“那如果加上我呢。”
禁軍和楊蓉循聲望去,隻見馬背上坐著個少年,神形有些狼狽,眼底有些烏青,嘴邊一茬剛剛冒出來的胡渣,若不是禁軍見過謝家二公子,實在是無法將眼前這個人於往日意氣風發的少年郎聯係起來。
“謝二公子。”謝芳蹤身上無權無職,但現今的禁軍巡防營卻是由謝家大公子謝將軍調度的,他們不得不恭敬起來:“二公子,的隻是奉命行事,還望二公子不要為難卑職。”
謝芳蹤從馬上翻身下來,走到他麵前:“好,我不為難你,我且問問你,巡防營何時有了私自審訊犯饒權利?涇陽城中發生命案,應該交由京都衙門,若京都衙門辦不了,自然會移交三司,怎麼也輪不到巡防營,你倒是告訴我,你們奉的是誰的令?”
自然是張校尉,張校尉,他們抓到了凶手,若是能提前審出個結果再移交給京都府,就能在孟統領麵前賣個麵子,若能得孟統領提攜一二,未來肯定前途無量。可是俗話得好,縣官不如現管,孟統領雖然是禁軍教頭兼指揮使,但他真正管轄他們的人是謝將軍,今日之事被謝二公子撞破了,前途就不要想了,隻怕還會吃不了兜著走。
“謝二公子,是卑職一時糊塗,還請公子高抬貴手,不要將此事告知謝將軍。”
謝芳蹤卻道:“你還想讓本公子幫你欺上瞞下?此事我會如實告知兄長,至於如何定奪,是兄長的事。”
有謝芳蹤在前頭帶路,禁軍們不敢攔,楊蓉一路暢通無阻,邊走邊問:“你不是醉了嗎?怎麼會突然跟來?”
謝芳蹤言簡意賅:“你的信丟了,先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