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老夫人和梅櫟清對了下眼神,兩人都明白了來人是什麼用意。
隻見那人身穿鴨蛋黃色的長裙,袖口上繡著牡丹花,在旁邊又繡上幾朵蝴蝶。胸口用的是淡黃色錦緞織的抹胸,下擺用另外的花色繡了另外樣式的牡丹蝴蝶。身子一動,長裙跟著散開,應著衣裙上的牡丹蝴蝶,空氣裏也多了股花香味兒。
“三妹啊,快請進。”梅櫟清上前走了兩步拉住三妹梅櫟靜的手:“最近姐姐我一直待在浮翠閣,也很少見到你了,三妹妹最近過得如何?”
梅櫟靜草草對梅櫟清說了聲:“甚好甚好。”
梅櫟靜把手快速從梅櫟清手裏抽了出來向梅老夫人甜甜地說道:“孫女阿姝給祖母請安了。”
阿姝是梅櫟靜的小名,取自《詩經》中的“靜女其姝,俟我於城隅。”
梅櫟靜是梅家二房的獨女,梅家二夫人韓氏之女。
這韓氏家裏其他沒有,就錢財最多。當年韓家做生意時搭上了大周氏,也就是梅老夫人的婆婆、梅櫟清的曾祖母。
韓家也不知道用了手段頗得大周氏歡心,哄得大周氏不惜與梅老夫人梅元氏徹底翻臉,許諾讓當初的梅家二少爺、如今的梅家二老爺與韓家結了親。
韓氏進了梅家的門,雖然深受太婆婆周喜愛,可沒兩年太婆婆去找太公公於黃泉相會後,日子便開始難過了起來。
以前韓氏仗著大周氏的威風,沒少給婆婆梅元氏下臉。依著在韓家學著的半瓶子學問,私下裏和大周氏取笑梅元氏。
什麼梅元氏如那荷花一般,隻能遠觀不能近賞,要不然身上那股羊膻味兒能把你鼻子熏得聞不到味兒。什麼梅元氏身材魁梧,和壯漢似的,多虧自己公公身體結實,才沒被梅元氏折騰沒了。
雖說是私下裏傳的話,但沒幾天全京城都傳開了。梅元氏自然知道是誰傳的話,但也不能和韓氏計較,傳出去平白讓外人笑話。
梅元氏一個鮮卑貴族之女尚且懂得禮儀規矩,那韓氏為了討好自己的太婆婆,也顧不得什麼臉麵了。
畢竟韓氏為商賈之家,隻把那能賺到手裏的才看作最實惠的,麵子什麼的不能吃不能喝,隨便唬弄唬弄也就過去了。
“阿姝來了啊,快坐。”梅老夫人向梅櫟靜伸出手,看著眼前的凳子說道。
又對梅櫟清招招手,示意讓梅櫟清坐到自己身邊來:“卿卿你也坐。都是姐妹倆的,誰也不分什麼。”
梅櫟靜拉著梅老夫人的手坐到了梅老夫人的身邊:“祖母說的是。孫女與大姐姐誰跟誰?怎麼會惦記彼此的東西呢?”
“三妹妹說的是。”
梅櫟清沒有辦法隻能坐到梅老夫人眼前的凳子上,拉起梅櫟靜的手說:“三妹妹那兒有多少好東西,大姐姐我從來都不惦記。”
梅櫟清想著那個暗地裏使絆子的人或許自己已經跳出來了。
“大姐姐說什麼呢?該打。”梅櫟靜拿著帕子捂著嘴說道:“三妹妹我這裏能有什麼好東西?何況大姐姐要嫁去肅雲伯府做世子夫人了,有什麼好東西得不著?”
這話就有些露底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