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茵謝幕時,眼睛餘光瞟著的人是坐在她斜下方的梅櫟清。
梅姐姐身上穿的水藍色齊胸衫裙將梅姐姐的氣色襯得很好,相比於以前,臉色還是顯得過於蒼白。
文茵想起春白稟告她說梅姐姐之前在千鶴宴上中了毒,所以才在宣旨當天昏倒的。文茵心裏就閃過一絲劇痛,恨自己身為女兒身不能為梅姐姐排憂解難,皇上允諾她的事情她無論如何也要做到。
梅櫟清注意到文茵衝她這邊看來,勾起嘴角對她笑了笑。夏研順著梅櫟清的眼神看過去,立馬就不高興了。都多少年了,文茵這個死對頭還纏著梅姐姐,害不害臊。夏研瞪著眼睛回過去,文茵也不理會夏研下台去了。
太後娘娘低頭對馮嬤嬤說:“沒想到事情壞在文茵那個小妮子身上,偏偏她是皇上看上的人,哀家還不能動她。”
馮嬤嬤想了下回答道:“要不要請皇上過來?離梅大小姐表演還有些時候。”
“這…”
太後娘娘也犯了難,當初這場賞菊宴本來是打算讓梅櫟清遠離皇上,給梅櫟清賜婚的。現在梅櫟清是梅家女的傳言流連出來,皇上恐怕更不會輕易放過梅櫟清了吧。可是把梅櫟清如果入宮,明年選秀上渤海王家的女子進了宮,也失了先機啊。
“太後娘娘這個時候不要逆了皇上的意思,梅大小姐進宮來自有辦法。”馮嬤嬤勸道:“就算梅家女靠著身體得寵又如何,最後還不是咱們渤海王家的女子得了善終?”
梅家的女子就像謝家男子心口的朱砂痣。
當年她進宮來,先帝爺日日對著一位女子的畫像失神,她後來托人打聽了才知道那是梅善呈的姑姑,可惜她身子不好,入了宮以後得了一場重病就去世了。
先帝爺又想把梅善呈肖似梅善呈姑姑的妹妹迎進宮中,梅善呈就把妹妹悄悄嫁了,惹得先帝爺大怒。梅善呈交給先帝爺一封他的姑姑早就留給梅善呈的信,先帝爺這才作罷,放過了梅家人。
此事以後,梅善呈也與先帝爺離心離德。雖然梅善呈迎娶梅元氏的時候先帝爺到梅府過府觀禮,但自那以後梅家與天家就漸行漸遠。
到了梅善呈兒子這一輩,除了他的三兒子梅仲樟比較出彩以外,其他兩個兒子一個不如一個。現在梅家亂的,誰都可以插一腳進去。奇怪的是,也沒聽說哪一家把梅家的秘密全部都挖出來。
梅家看不清說沒落了,還是在韜光養晦。
梅家就算頹勢再顯,還有梅元氏在那裏撐著,還培養出來了梅櫟清與梅櫟桐,梅三夫人竇氏生的那兩個兒子也考了秀才,聽說以後中個進士、當個官也是不成問題的。
梅家下一代的生機就在眼前了。
她讓梅櫟清進宮,會不會讓梅家這一代小輩困境中崛起呢?
這是太後娘娘王珊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
月芝終究是個奴婢,不明白世家裏麵這些彎彎繞。她也明白月芝這是在勸自己,可是利與弊同樣明顯。她也摸不準要不要晴皇上過來。
而皇上謝博翰不用馮嬤嬤去請,自己就來了,沒有聲張,也沒有告訴太後。
趙公公在一旁說了目前賞菊宴的情況,皇上謝博翰說道:“原來文茵已經表演過了,聽說她跳的舞十分精彩,可惜了。梅大小姐還沒有表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