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櫟清原先還不知道有這回事,現在感覺到了師父的良苦用心,心裏湧起了濃濃的暖意,便和焦渥丹撒嬌道:“師父…”
“現在喊師父了。”焦渥丹嗤之以鼻道:“早幹嘛去了,指不定你在心裏說師父嘴碎呢。還不動作快點兒,護國公府的人還等著呢。”
焦渥丹的嘴角翹起,掩飾不了她此刻心裏的熨帖。
等梅櫟清忍痛扯下裹藥布,焦渥丹看得不禁搖頭:“你這個傻丫頭,師父是讓你努力去做,可沒讓你拚命啊,上次的‘過三關’還沒吃到苦頭兒啊。驪山老母給你設的陣法,不是讓你玩兒命用的。”
梅櫟清身上的墨藍色花紋若隱若現,與一般的朱砂畫的陣法不光從質地還是樣式都截然不同。
“陣法開始出現了,說明你這次又拚了老命了。師父我都懷疑你還能不能感覺到痛,感覺到的話,為什麼不及時收手?”焦渥丹雖然嘴上罵罵咧咧,眼眶又變得濕潤了。
“櫟清從馬球賽上還有離宮墜崖這兩件事上學到了,人永遠不能後退,一退再退,到最後不會有櫟清的半寸容身之地。”梅櫟清知道離宮墜崖之事除了親王的人馬,與宮裏麵那位脫不開關係。
就像祖母給阿梓說的,當你擁有權勢的時候,你想什麼時候吃胡餅都有人給你送來。不管祖母表麵上想與肅雲伯府、實則是其背後的汝南公主府聯姻的目的何在,她都要攀著這股權勢送她上青雲,她才會有真正自己做主的機會。
“櫟清,你還是執念太甚。”焦渥丹開導道:“為師活了百年,見過太多‘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櫟清,為那些螻蟻把自己的年華搭上,不值得。
紫兒與我都在一步步給你以後真正能立得住腳的東西,遠非權勢可比。那是比權勢大的東西,比權勢深的東西,可以讓你像我們這樣活幾百年,都能再生機勃勃地活下去的東西。”
梅櫟清一愣,請教道:“徒弟願聞其詳。”梅櫟清此時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是什麼。
焦渥丹這時候反倒不說話了:“現在師父先給你洗洗傷口,上上藥,等回去以後再好好給你醫治。”
等焦渥丹和梅櫟清處理完傷口的時候,何嬤嬤早在院門前等候,讓她們兩人之間回去之前的大廳,護國公、長公主殿下還有二公子都在那裏等候。
梅櫟清進門之前小心地在檢查了一遍著裝,見沒有疏漏的地方才提起裙擺跨過門檻。
“焦先生,梅大小姐。”護國公夏燾的神情和之前又不一樣了:“剛剛的問題我們有答案了。”
“櫟清,你和護國公答話,現在老身要睡覺了。今天你們說什麼,我可聽不見。”焦渥丹往椅子上一坐,往椅背上一靠,幾瞬的功夫就打起了小鼾,完完全全是睡著了的樣子。
“這個焦先生…”夏燾失笑道:“梅大小姐,咱們坐下談吧。其他人都出去,研研也不要放進來。”
待梅櫟清坐定,夏燾躊躇了一會兒,長公主謝蘊逸推了他一把,夏燾才開口:“是這樣,哲兒的毒,我們想解了,可有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