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焦渥丹從大廳裏麵出來的時候,黃昏已至,太陽西斜。焦渥丹拿著一塊被血水浸成深色的帕子來回擦拭,上麵的深紅色看樣子怎麼洗也洗不幹淨了。
“師父。”梅櫟清眼尖地發現焦渥丹步子虛浮,站也站不穩了,趕忙上去摻住焦渥丹。
“櫟清,好孩子,今兒個師父麻煩你了。”焦渥丹將半邊身子的重量壓在梅櫟清身上,小聲地致歉道:“可是為師不得不走這一遭,還連累得你傷口又裂開了…”
“二公子的情況如何?”
“哲兒他…”護國公夏燾眼底流露出失望的神色:“沒有治好…”
梅櫟清愣了一下,眼睛隨即睜得老大:“這怎麼會…這可是師父都上了呀…”
焦渥丹無言地笑了笑,梅櫟清很敏銳地捕捉到師父的喜悅,梅櫟清知道她表現得當了。
夏燾臉色蒼白,神情凝重,手上同樣染著鮮血:“焦先生說哲兒身上的毒積重難返,怕是這輩子都沒有救了…”
長公主殿下謝蘊逸和康平郡主夏研也緊隨其後,謝蘊逸的眼淚直接掉了下來:“這怎麼會,怎麼會,咱們該怎麼辦是好?”
“阿霽…你去看看哲兒吧。”夏燾摟著謝蘊逸的肩膀到了大廳裏,夏哲正虛弱地閉著眼睛休息,麵無血色,乍一看還以為沒有了氣息。
“哲兒,哲兒…?”謝蘊逸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夏哲的反應。
“母親…”
“別說話了,好好半躺著,別說話,其他的話母親都懂,等你身體好了,再說與母親聽就好。”謝蘊逸強忍著眼淚說道。
因為夏哲需要紮針的部位多在前胸後腹,他不能像其他人那樣躺著治病,硬生生坐著,讓梅櫟清與焦渥丹先後醫治完畢。光憑這份韌勁兒,就足以讓任何人刮目相看。
“二公子還需要多加休息,以後每天都走一個時辰。半個月後,加到每天一個時辰。三個月後,二公子可以無礙地下地行走了。”
焦渥丹意有所指道:“二公子養病切莫著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是。”夏哲回答焦渥丹道,但雙眼卻越過焦渥丹看向了梅櫟清,眼睛裏寫著滿滿的情意,看著夏研都“吃醋”了。
夏研擋在梅櫟清麵前,趾高氣揚地看著夏哲,夏哲哭笑不得。
“郡主讓臣女過去看看二公子吧,二公子不會把臣女吃掉的。”梅櫟清走過夏研的時候低頭附耳道:“好不好啊,我的小嫂子?”
夏研臉色倏爾一紅,嗔怪地看了梅櫟清一眼,不再管梅櫟清和夏哲的事兒了。
“二公子…”
夏哲搖搖頭,梅櫟清知道自己該改口:“阿,阿哲…”
夏哲笑眼彎彎地看著梅櫟清,見不到一位剛剛經曆過焦渥丹換血醫治的病人該有的頹唐。夏哲也不說話,就一直盯著梅櫟清,直到把梅櫟清盯得臉紅了。
“二…阿哲,你先歇著,我去找師父說說話。”梅櫟清像逃似的蔥夏哲身邊逃開了。夏燾見狀哈哈大笑,謝蘊逸不滿地擰了夏燾胳膊一把。
“櫟清,二公子如何?”焦渥丹一語雙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