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說到這裏,好像忘了重要的一茬。
“瞧我這性子,說了那麼多有的沒的,還沒有說自己姓甚名誰呢。”那人說道:
“我以前姓什麼叫什麼都不記得了,觀裏麵的人都叫我風伯,你叫我風橋也湊合。咱們不拘那些小節。”
梅櫟清想著紫兒師父如今在外麵“梅姐姐”長、“梅姐姐”短的,一身雞皮疙瘩又起來了,的確冷月觀的人都“不拘小節”,巴不得自己叫得越年輕越好。
還是稱呼師伯為風伯吧,梅櫟清到底過不了心裏那個坎。
“櫟清拜見風伯。”梅櫟清正正經經給風橋行了個禮。
“你瞧你這孩子,怎麼見外了呢?不是說不拘那些小節嗎?”風橋嗔怪道。
梅櫟清被風橋攙起來的時候,浮光掠影之中,梅櫟清感覺風橋在自己眼中尋找什麼,探勘什麼。
總而言之,是一種怪異又熟悉的感覺。
梅櫟清不自覺地看了眼紫兒,紫兒的眼神裏麵也有些悵惘。直覺告訴梅櫟清,風橋看天的那一眼不一般。
“咱們見也見過了,以後勞請梅大小姐多多指教了。”
風橋如戲文那樣給梅櫟清拘了個大大的禮。或許是氣度在哪兒,風橋胡子拉碴,穿著破衣爛衫,又配著如此浮誇的動作,梅櫟清也看著行雲流水,賞心悅目。
都是些活成老妖精的人!做什麼事情都暗斂光華,隻餘一分氣韻在。
紫兒給梅櫟清提醒道:“師兄就是這次替師門來考察你的人,你得好好表現咯!”
梅櫟清的態度更加謹小慎微:“是,櫟清明白了。”
“紫兒你也是的,沒話找話說。難得人家小姑娘落落大方,被你這麼一嚇唬,又變成個木頭人了,這樣多不好玩啊。”風橋埋怨紫兒道。
“說了以後就是你的事情了,和我再沒有半分幹係,你休想再找我背黑鍋。”紫兒梗著脖子說道。
“你以為你顯小,我就不敢揍你了。”風橋擄起袖子來:“師兄考校考校你的功夫,看看你是不是退步了。”
兩個人說著就要打起來。
焦渥丹扶額,忙站在兩人中間,阻止兩人進一步胡鬧:“你們兩人要打也得等用了午飯再打吧?
櫟清剛剛從鳳藻宮裏麵出來,連家都沒有回一趟。風橋師兄您遠道而來,還沒有給您接風洗塵。今兒個正好順道一起給辦了。
你們不額,櫟清可還空著肚子呢。”
梅櫟清剛想說不餓,肚子就不爭氣地叫了起來,引得幾人哈哈大笑。
“行行行,師伯給你做飯去。”風橋摸了摸梅櫟清的頭,推開門走了出去。
梅櫟清摸著頭頂風橋剛剛摸過的地方,心裏那種奇奇怪怪的感覺更加明顯了,又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
又覺得風橋第一次來醉鬼樓就動手做飯,是不是不大合禮數,便問道:“焦師父,紫兒師父,就這樣讓風伯去做飯,是不是不太好?”
紫兒白了梅櫟清一眼:“他不做誰做?整個冷月觀沒有比他做得更好的人了,你就知足吧!再說了,剛剛不是說‘不拘小節’嘛,你又開始計較這、計較那的,這就沒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