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渥丹閉上了眼不敢再想下去。
焦渥丹勸慰自己再想就要憂思鬱結於胸了,那對身體可不好,好不容易活了幾百年,不能就這麼虧待自己。可是…她能完全控製自己的心思嗎?都怪紫兒,哪壺不開提哪壺!
紫兒與焦渥丹一時無話,兩人同時把繩子解下來,上馬準備再次向南疆進發。
走之前紫兒回頭看了看大魏的方向,她想起來第一次與梅櫟清見麵的時候。
那是在東明的上巳節,她還假借著青雲觀的名頭做巫女,算準了時機在水濱等著。梅櫟清、謝博宇、夏研和莫如是一起到水邊看祓禊,那時候她還對梅櫟清有幾分厭惡,對梅櫟清說了一番“靈安留,吟青黃,遍觀此,眺瑤堂。眾嫭並,綽奇麗,顏如荼,兆逐靡”的話,現在想起來都想抽自己兩個大耳刮子。
她對梅櫟清的厭惡,何嚐不是對自己的厭惡呢。厭惡她這一身子血,厭惡她活了那麼久,厭惡梅家的一切…
現在想想,就好像昨日的事情一樣。
不光是梅櫟清的,還是姐姐的。
這一次紫兒和焦渥丹兩人打算迂回從南詔繞到南疆去,打拈花教一個措手不及。
現在離梅櫟清命盤之火熄滅已經過去四日,紫兒和焦渥丹已然逼近了南詔的邊界,路上約莫還有一日就能摸進南疆的馬格爾,但要摸進聖泉裏麵去,聖泉防守嚴密,沒有一日兩日的功夫恐怕是不成了,此時她們也沒有退路了。
謝博宇也從西北大營往南疆這邊趕,隻不過謝博宇選的是從西北邊界岔入南疆,一時半會兒與紫兒她們是碰不到了。
“主子,咱們快到南疆的邊界了,接下來該怎麼辦,請主子您指示。”梅四,也就是史老板穿著墨綠色胡服騎馬稟報道。
因為騎速太快了,風的聲音蓋住了一大半兒梅四的聲音,如果不是謝博宇耳力好,也難聽得清梅四的聲音。
謝博宇一邊駕著馬,一邊放慢速度倒出兩粒藥丸咽下:
“周阿琳肯定以為我們會從上次捉拿馮登的小道走,咱們這次就…兵分兩路,一隊就按咱們這次原定計劃去走,另一隊就去會一會周阿琳吧。記住,不要真打,就在拈花教之前晃悠悠一圈。對了,桑坪來了嗎?咱們還需要他帶路呢。”
“不光是桑坪來了,還有我呢,姐夫!”梅櫟清的胞弟梅櫟桐打馬追上謝博宇說道。
“你…胡鬧!你怎麼來了,誰告訴你的消息?”謝博宇的眼睛瞥向身旁速度放慢了的梅四,梅四聳了聳肩,表示自己無可奈何。
“姐夫,姐夫!”梅櫟桐第一次叫謝博宇姐夫,自己有些不習慣,幹脆多叫幾聲習慣習慣:“你也別怪四哥了,是我偷看了你們的情報,要怪就怪我吧,別怪四哥。”
謝博宇緊繃的麵容嘴角一不小心溜出笑容來,但還是盡量板著臉教訓梅櫟桐道:”你看看你這像什麼樣子,不是讓你待在京城裏邊兒管著其他幾個家夥嘛,你怎麼也跟著跑出來了?
梅一和梅四他們幾個已經出來了,你不留在那裏充數萬一被發現了可怎麼得了?就你這樣還想隨本王上戰場,你不聽軍令第一個要被軍律處置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