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院中,梅老夫人的窗前還點著一盞小燈。梅老夫人身邊的蔣嬤嬤正在給梅老夫人捶腿。
“蕙蘭你說…老大對卿卿失蹤的事情知情還是不知情?”梅老夫人自從梅櫟清失蹤以後,心頭就有疑問。
梅仲機實在太眼饞梅櫟清手上那兩枚算是她遞到梅櫟清手上的金蟾。
“大老爺應該是不知情,要不然就不會大半夜來找合歡了。”蔣嬤嬤說道:“合歡也是個眼皮子淺的,按照老夫人您說的贖身嫁個平民百姓該多好?”
“不是誰都能舍得這榮華富貴的。”梅老夫人接話道:“如果都知道適可而止,就不會有梅家這些恩恩怨怨了。”
“老夫人您說的是。”蔣嬤嬤換了另一隻腿開始捶:“也不知道大小姐到了哪兒?”
“或許…卿卿去了雍丘梅家了。”梅老夫人說道:“現在這個局麵,或許隻有金蟾能製住皇上納卿卿入宮的念頭了。”
蔣嬤嬤沒頭沒腦地說了句:“最近…又沒下雨了,一丁點兒雨水都沒見到。”
梅老夫人雙目微睜:“蕙蘭啊,這麼多年就你能懂我。實在不行,老身豁出這張老臉,也得把今年的糧食湊齊了交上去…不,恐怕遠遠不夠。”
“老夫人您也別著急,就像您說的,隻要大小姐把雍丘另外一枚金蟾找出來,大小姐或許就能得個自由身。”蔣嬤嬤說道:“這一次,如果大小姐小和晉王殿下…老夫人您就答應吧,這一次南疆如果不是晉王殿下,大小姐也…”
梅老夫人揮了揮手,不讓蔣嬤嬤再說下去:“不管是哪個姓謝的,都是一個模樣,老身決計不會答應的,卿卿要嫁給謝家的人,除非從老身,老身身上踏過去!”
蔣嬤嬤也不明白為什麼梅老夫人就在大小姐婚事這一件事情上麵不肯妥協,也就閉了嘴,繼續做自己的活兒。
梅老夫人徹夜未眠,第二天一早親眼看著自己兒子從合歡那間屋子溜走了。
“哼,周家的人就是這麼教我兒子的!”梅老夫人咳嗽起來,從肺裏吐出一大口濃痰:“成天鑽小,不會為梅家考慮考慮…”
“老夫人您消消氣,也許咱們可以通過大老爺找到大小姐呢。”蔣嬤嬤端了銅做的盆進來:“聽說…三少爺也從雍丘的方向走了,或許也去找大小姐了。”
“你瞧瞧!你瞧瞧!”梅老夫人越聽越生氣:“他梅仲機活了那麼大歲數竟然不如一個十歲出頭的孩子,連阿梓也知道要親自尋長姐才能放心,而他呢?他隨隨便便就許給雍丘梅家那邊一成利,雍丘那邊不拿卿卿做文章才是怪事呢!”
蔣嬤嬤也對梅仲機這樣的做法不看好:“大老爺一時心急,有顧不到的地方…”
“行了,蕙蘭你別再說了,老身自己的兒子自己知道。”梅老夫人氣得雙眼都紅了:“他梅仲機就和他那個養大他的奶奶周氏一模一樣,連帶著也跟他那個奶奶周氏一樣,不管南疆什麼態度,都喜歡拿自己的熱臉去貼那個活了幾百年的老妖精的冷屁股!”
“老夫人!”蔣嬤嬤攔住了梅老夫人的話頭:“今兒個天氣不錯,咱們去院子裏麵賞賞花吧,別一天想著這些糟心事兒,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