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勒中尉的情報沒錯,那家診所還真是個黑市窩點。兩人回到住處不久,酒就送了過來。
白蘭地和綠茴香酒都是正兒八經的法國貨色,年份很棒。趙誠要的紅顏容卻沒有搞到,醫生解釋說這種紅酒在城裏非常罕見,如果想要必須等到明天晚上才行。
雖然是齊勒是總督府的軍官,但他卻沒有蓋世太保那些白吃白拿的習慣,堅持要按市價付賬。趙誠是闊佬,剛有大筆的美元進賬,這種時候自然要主動站出來。
兩瓶磺胺、一條好彩香煙,讓波蘭醫生差點沒驚掉下巴,他沒想到德國軍官居然也會參與黑市交易。特別是磺胺,那可是嚴格控製的軍用品,居然用來抵賬,說出去都沒人信。
光有菜沒用,還得有廚子來燒,可一群人裏根本沒有會玩菜刀的。沒法子,齊勒又敲開了對麵餐館的大門,連喊帶嚇唬,把已經上床的廚子拎了過來。
有酒、有菜、有肉,晚飯吃的十分盡興。
大約是心事重重的緣故,齊勒喝多了,隻得在公寓裏找個房間住下,其他人也各自回房間休息。
第二天醒來,雪還在下著。機長告訴大家,這種天氣根本沒法起飛,就算能夠平安升空,也會因為視線的問題迷航,所以隻能等天氣放晴再說。
人多就不會覺著寂寞,草草吃完早飯,餐廳裏就擺下了牌局。在趙誠的帶領下,東川基地裏的“摜蛋”十分流行,老虎他們四個玩的熱火朝天。機組那幾個傻麅子瞧了半天都看出頭緒來,倒是齊勒中尉率先加入了戰場。
趙誠沒有上桌,他正透過房間裏的窗戶打量著街景。
積雪蓋住了街對麵小樓的紅色屋頂,街道雖然已經清掃過,但是濕漉漉的地麵並沒因此顯得清爽多少,放眼望去,整個城市都隱隱透著陰鬱。
街市上的行人並沒有因為下雪而減少,畢竟天氣再糟糕都得吃飯。
和第一次來華沙時相比,商店櫥窗裏各種商品依舊琳琅滿目,可是買家卻不多,因為物價飛漲,絕大多數家庭都會把有限的收入用於購買衣服、食物和日用品,隻有那些家資富裕的人才會繼續戰區的日子。
不遠處的舊貨市場倒是挺繁華,家具衣物應有盡有,還有人在兜售首飾和各種小玩意。市場裏還有攤位在出售大個的圓麵包和冬菜,大約也是接受以物易物的,所以生意非常不錯。
街上的人行色匆匆,沒人願意在乎今天會有多少無家可歸者會被凍死,也沒有人去計算猶太人隔離區裏會抬出多少屍體,這年月,自己能活著都很不容易,其他人,顧不上了。
馬路上除去電車和卡車,隻有德國軍車在行駛。車上的德國人趾高氣昂,狂妄的令人惡心。
不知幾年以後柏林被炸成焦土時,他們會不會記起今天這一幕,不知以後德國女人麵對美國兵、英國兵、法國兵、俄國兵哭泣時,他們會不會想起今天這一幕……
這幾年,照相機幾乎是走到哪裏就會帶到哪裏,在國內拍的多了,國外的景色自然也要拍一些,一卷交卷就見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