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出麵插手你和那個黃毛的恩怨,木塔少年也由你來救,我要去做點別的事情……”
想起臨行前遲小厲的話,北澤咬牙從地上站起來。米爾豪斯暴漲的力量確實出乎他的預料,眼下也不會有其他人來救援,所以隻能靠自己來克服眼前的難關。
“驚訝嗎?”
戲謔的笑聲響起,米爾豪斯似乎覺得穩操勝券,不再像先前那樣暴風驟雨般的猛攻,反而開始閑庭信步,耷拉著手臂,一步步靠近。
可越是這樣滿是破綻的動作,北澤越覺得他身上好像無懈可擊,在腦海中先後規劃出七、八種進攻路線,接連被一一否決,好像所有攻擊都會被米爾豪斯輕而易舉擋下。
明明同樣是七級,雙方中午時實力還有一定差距,現在卻突然反轉,怎麼想都不可能是正常現象。
北澤不著痕跡的後退兩步,拉開雙方距離,微微眯起雙眼:“你吃了秘藥。”
米爾豪斯笑了,眼神卻是獵手看著獵物:
“離答案很近咯~”
見對方承認,北澤卻絲毫不覺得輕鬆——
這個回答,太輕易了。
“任何能短暫提升實力的秘藥,都會伴隨著劇烈副作用,冒著留下終生後遺症的後果,隻是為了打倒或殺掉我,值得嗎?”
北澤開始盡量拖延時間,雖然他對秘藥的了解有限,但這種急性起效的藥,想來持續時間應該也是有限的,米爾豪斯更不可能真的吃那些效果猛烈兼副作用極大的的猛藥,所以隻要將時間拖長,藥效過去,不用等老師到場,自己也能解決問題了。
所以接下來一段時間,一定是最艱難的時刻,米爾豪斯一定會在藥效徹底失去前,展開狂風暴雨般的攻勢。如何防下最後的反擊,將是決定這場勝負的關鍵。
先前被震顫的手臂已無大礙,北澤稍安,暗中提氣,冒著撕裂腹部傷口的風險,讓整個人出於蓄勢待發的狀態。
然而出乎他預料的是,米爾豪斯沒有絲毫焦急神色,像是根本不在意時間限製,依舊漫不經心的一步步走過來。
“讓我猜猜——你在想為什麼我不馬上殺過去?”
北澤瞳孔縮了縮,沒有回答,隻是隱隱察覺到有些不對。
那道纏繞在劍上的黑氣,似乎比剛剛更加濃鬱了。
注意到北澤的眼神,米爾豪斯主動舉起手,耀武揚威般揮了揮劍:“觀察力不錯嘛……是不是很好奇這是什麼東西?既然你馬上要死,我也不妨告訴你,其實——”
話說到一半,米爾豪斯眨眨眼,突然大笑起來:“怎麼可能告訴你嘛,就帶著不解和悔恨下地獄,然後死不瞑目吧。”
話音未落,猛烈的恐懼感襲遍北澤全身,甚至比先前還要濃鬱的黑氣漫布視野,北澤本能舉起劍想要揮開迫近眼前的黑幕,但在劍尖即將接觸的一刹那,心髒莫名顫了一下,結果手臂下意識回縮,而也就是這瞬間的猶豫,救下了他的性命。
“嗖!”
一道黑影從眼前一閃而過,遲了半拍,血肉撕裂的劇痛才從手臂傳來,辛鹹的液體湧上喉頭,北澤強行咬住牙,右手已經失去知覺,隻能用左手接過劍,倒握劍柄,立刻向側身擋去。
“乒乒乒”
接連三聲脆響,和先前一模一樣的黑色利箭帶著巨大慣性,將北澤整個人向旁邊推去。
待站定細看,出自學院鍛造科、采用堅固的曜石材質精心製成的巨劍劍脊,已然多出三道微小的裂縫。
落在地上的黑箭,如同完成了使命,邊緣開始模糊起來,最後化為一道黑霧,再次與背景融為一體。
“不是實體……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親眼見到黑箭消失,饒是經曆過多次大場麵的北澤一也不禁驚駭萬分,他原本還以為是米爾豪斯使用的暗器,卻沒到將劍擊出裂痕的,竟然隻是散布於四周的黑霧。
這不是說,米爾豪斯可以近乎無限使用這種黑箭?
徹底陷入絕境,北澤一邊心急如焚的想著對策,一邊還要警惕暗中襲擾的黑箭,尤其在這種沒有月光的夜晚,想要從不知伸展到何處的黑霧中突圍,實在是難上加難。
“嘶……唔?”
右臂的痛感越發強烈,北澤低頭瞥了一眼,卻悚然發現,被黑箭所傷的部位,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有蛛網般的黑色脈絡向周圍延伸,現在已經爬到肩膀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