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臉真是敢怒不敢言,不過見對方不像是要嚴刑拷打的樣子,眼珠一轉,隻能忍著腦門上的疼,陪笑道:“您說的是……可小的隻是個雇傭兵,隻要手下人聽話會做事,自然不會在乎他們的來曆……這也算是一條不成文的規矩,互相之間還是留一線。”
遲小厲摸著下巴,狐疑道:“那有沒有知道他來曆的人?”
刀疤臉趕緊搖頭,那叫一個配合:“我和他聯係大概兩年時間了,除了一塊出任務,平時基本互不幹涉,小的也不清楚他私下接觸過什麼人。”
似乎是覺得這樣還不夠,刀疤臉又連忙補充道:“不過從第一次見麵起,小的就感覺波特——就是那個長發男——和其他人不太一樣,具體怎麼個不一樣小的倒是說不上來,就是有些陰森森的,加上他又喜歡收集魔法之心……直到現在小的才知道,原來他竟然是‘不滅信仰’地餘孽。”
遲小厲有些驚訝:“你知道‘不滅信仰’?”
“您這話說的。”刀疤臉趁機從地上坐起來,見對方沒有反應,便安下心來,一臉正義凜然道:“‘探險者協會’早就發布了‘不滅信仰’組織的信息,隻是為了避免引起恐慌,沒用在平民間流傳罷了。雖說小的是個不入流的雇傭兵,但好歹也知利害,和異人沾上邊,這些人自然該死,要是小的知道波特是他們的人,肯定早就除之而後快了。”
這話有一半諂媚,也有一半真的。
刀疤臉年輕時候,曾經愛上過一個姑娘,可惜她的村子被異人屠滅,刀疤臉自那以後再也沒能見到這位心上人。
所以他對異人,懷有一種刻苦銘心的痛恨。
遲小厲沉吟片刻,也看出刀疤臉的真情流露,便沒有再多問,也不準備再管這件事了,隻是讓傑諾爾自己定奪,自己則朝著長發男那邊走去。
眼看生殺大權落到了另一半的獸人身上,刀疤臉眼珠一轉,趕緊露出痛心疾首的樣子,說自己是被豬油蒙了心,聽信烈威那小子的花言巧語,幹抹幾下眼淚的同時,還不忘表忠心,以後再也不幹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雲雲。
傑諾爾剛才也隻是受了一些輕傷,本來沒想追究,但看到刀疤臉這幅樣子,覺得有些好笑,這種人手上肯定不幹淨,隻要給錢,甚至連繈褓中的嬰兒都會毫不猶豫痛下殺手,也不能這麼輕易放過,想了想,幹脆說道:“既然老師發話了,我就給你個機會,帶著你手下其他人去協會總部自首,把這些年犯下過的勾當講講清楚,之後戴罪立功,嗯……去找一位叫瑞荷的女劍士,聽從她安排的任務,等什麼時候我覺得差不多了,你就可以離開。”
刀疤臉茫然抬起頭,試探道:“就這樣?”
傑諾爾笑笑,在懷裏摸索半天,拿出一瓶深褐色的藥丸,朝他臉前晃了晃:“你說呢?”
刀疤臉哭喪著臉接過瓶子,傑諾爾解釋道:“這是慢性毒藥,一個月後沒有解藥,就會七竅流血而死,勸你不要想著私下尋找解藥,我可以明確告訴你,這是獨家秘方,整個大陸獨一份。”
眼看刀疤臉麵露猶豫,傑諾爾神色一凜:“不吃,我現在就打斷你兩條腿,你下半輩子就可以坐在椅子上安享晚年了。”
刀疤臉眼中現出一抹絕然,點點頭:“好,我吃。”
“還有你那些手下,我知道你們也不是一心的。”傑諾爾不忘提醒。
刀疤臉點頭應諾,當即朝嘴裏塞進一顆藥丸,心裏卻在暗笑,這種忽悠人的把戲他可是見多了,心理戰而已,誰會真的恰好隨身帶著沒用的慢性毒藥?還什麼“獨一份”,如果不說這話,刀疤臉或許還會有幾分忌憚,這麼一畫蛇添足,反倒暴露出對方底氣不足了。
“他剛才吃的什麼?”似乎已經搞定另一半的遲小厲走過來,向傑諾爾問道。
“上次格格大巫女士給的審訊藥,本來是為了防止傑克翻臉,不過後來他們被殺了,藥就沒用上。”傑諾爾解釋道。
刀疤臉眼中的嘲諷瞬間愣住了——
格格大巫?
傑克?
前者的大名可謂是人盡皆知,她所研製的秘藥的確稱得上“獨一份”,是其他任何巫師都比肩不了的。
而後者則是前陣子鬧得沸沸揚揚的凶案被害人,一位“青龍”分隊長被殺,還是引起了不小轟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