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在皮爾準備繼續念下去時,索菲婭突然打斷道:“皮爾哥,你說他們是用卷軸打破了淵域的限製?我記得你以前說過,淵域的‘規則’十分特殊,越是實力強的人,想要突破界限越難……”
“理論上是這樣的,否則那些異人能夠隨意出入,大陸早就淪陷了。”
皮爾點點頭,“至於他們所使用的卷軸,筆記中沒有具體描述,或許連韋恩自己都不太清楚,畢竟他隻是一個受招募的普通成員。”
“難道這個卷軸強到能夠讓一支二十多人的隊伍同時進入淵域?”
這次皮爾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托著下巴思考了一陣,因為這個問題連他也無法確定。
如果卷軸製造者是遲小厲這種層級的高手,或許真有可能做出讓二十人安然出入淵域的魔法——
前提是這二十人的實力沒有太“出格”的。
否則哪怕是皮爾這種實力,淵域的反噬效果恐怕得是麥克斯韋所受到的數倍,能夠讓他安然出入淵域的魔法,根本不存在。
可不說當時庫曼有沒有遲小厲這種等級的魔法師,就算真有,既然那位城主能夠請動對方製作卷軸,其身份地位肯定也達到了某種高度,自然也能請到比韋恩這些人更強的成員。
當然,或許城主考慮到淵域“遇強則強”的特性,故意挑選了一夥實力不弱、但絕對算不上頂級高手的人,這樣淵域的排斥性也會降低。
皮爾往後翻了一頁,大致看幾眼後,這才恍然地點了點頭:“看來跟我猜的一樣……這個魔法並非能夠徹底隔絕淵域的排斥。”
……
(八月二日,第二頁)
這是一個與我的認知截然不同的世界。
原本我還以為淵域之下,會是永恒的黑暗,毒霧彌漫的密林危機四伏,無數雙嗜血而又凶殘的眼睛在暗處盯著我們。
最糟糕的情況,還是直接與異人遭遇,為此麥克斯韋甚至特地下達了死命令,如果遇到隊伍無法解決的危機,就要果斷舍棄無法救援的同伴。
當然,這些印象一部分是源於民間傳聞,另一部分,則是由城主大人搜集起來的淵域生還者口述內容。
然而事實卻大相徑庭。
我們出現的位置,是在一片森林的空地,空氣中沒有絲毫令人不悅的氣味,簡直就跟大陸上的森林一樣。
任誰都想不到,這種地下世界竟然會存在另一個太陽,它看上去比外麵那個至少大一倍,不過它還是與我認知中的太陽有所不同,至少照射在皮膚上的岩穀剛,讓我感覺不到絲毫溫度,就仿佛頭頂隻是一個大型冷光源。
最初的震驚過後,我就被另一陣緊隨而來的痛苦所襲擾。
這種痛是源於身體內部,我無法形容當時的感覺,就好像有無數噬人蟻通過你的汗毛孔鑽入體內,然後不斷在五髒六腑之間啃食……
總之,隊伍中的所有人,幾乎都在同一時間倒地,我們甚至連作出警戒的餘力都沒有,二十一個人全部躺到地上。
這時我才知道,當一個人痛到極限時,是發不出慘叫的。
總之,整整過了六個祈時,我那渙散的意識才逐漸回歸本體,我勉強從地下爬起來,想要試著站起身,結果雙腿根本使不上力,這種感覺就好像不借助任何魔法,僅憑肉身進行了一場百公裏疾行的後遺症。
其實在更早些時候,我就已經反應過來,我們並非遭到了什麼襲擊,這種症狀隻不過是突破淵域屏障的後遺症。
那個管家在之前也有提醒過,雖然有卷軸中的魔法作為調和,但淵域的排斥十分強大,可以將之理解為一種特殊的“空間規則”,總之就是實力越強的人,突圍時遭遇的抗力越大。
不過縱使有了心理準備,這種疼痛也非常人所能忍耐的……哼哼,感覺回去之後,要跟管家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再提一些價位……
而我們隊伍中,這時候最慘的自然就是我們的隊長大人了。
直到除他以外的所有二十人全部勉強能夠行動,他仍然斜靠在一棵大樹邊上,雙眼緊閉,雖然表情一如既往的淡然,可已經濕透的披風,微微顫抖的手指,都出賣了他的真實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