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日。
我們都被騙了!
奧索圖是個不折不扣的騙子!
什麼遺留者營地、生死不共戴天的大敵……
全都是一派胡言!
他們、他們根本就是——
(之後的內容仍是被極粗的記號筆劃去,隻能看到零星幾個字。)
……
能夠解讀的隻有這麼點內容,不知道韋恩出於何種目的,將很大篇幅花去了……不過就目前的內容來看,我們之前的推測是正確的。”
皮爾沒有急著往後翻,而是仔仔細細又讀了一遍,與上一篇的內容結合起來以後,點了點頭:“可能韋恩無意間發現了什麼秘密,正是導致之前那幾個同伴死亡的原因,而遺留者營地根本就沒有想過讓他們離開。”
“等等,”索菲婭不禁插道:“就算這樣,我們也不能斷定遺留者投靠了神使吧?”
“你真是固執呢。”
皮爾笑著搖搖頭,順便翻到了後一頁上。
……
27/9(這裏韋恩直接使用了數字日期)
從營地逃脫,已經過了整整一個星期的時間,眼下我們似乎甩掉了那些追兵,終於能夠短暫的喘口氣了。
落得今天這個下場,說實話,我已經不報任何出去的希望了。
就在昨天,麥克斯韋左臂的傷勢終於徹底惡化,在失去了聖療師以及幾乎所有秘藥的情況下,我們不得不進行截肢處理。
由此,我們這支隊伍最可靠的戰力,也元氣大傷。
雖然麥克斯韋臉上依舊是堅定不移的表情,但我們從他偶爾閃爍的目光中看出,其實他也已經感到了絕望。
遺留者的背叛,除了最初帶給我的震驚之外,剩下的便隻有難以遏製的憤怒與痛恨。
是他們給了我希望,然而又是他們,親手將這份希望打破。
而最讓我痛心的是,原本表現出最強脫離淵域願望的德普斯隆,竟然在關鍵時刻選擇倒戈,麥克斯韋左臂的傷,便是那個混蛋留下的。
現在,每當我閉上眼睛,就不由回想起十幾天前的那一幕。
說實話,如果能夠給我一個重新選擇的機會,我寧願自己仍舊一無所知,還是那個一腔熱血、最後一輩子蒙在鼓裏的白癡。
因為接連數日的逃亡生涯,我甚至沒有時間寫下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不過現在看來,被抓住也不過是時間問題,我所能做的,隻是將整件事的原委記錄下來,等到有一天,這本日記被某位來自淵域之外的探險者撿到,然後解開這群遺留者真正的麵目。
當然,如果運氣不好,這本日記被遺留者或者那些神使撿到,我這最後的貢獻也就算是白費了。
言歸正傳,事情的起源,還是十幾天前的那個下午。
當時我和其他幾位遺留者魔法師,剛剛攻克了“彌布限禁”與部分防禦結界衝突的問題,自然是心情大好。
因為接連幾天呆在實驗室中,在事情取得了實質進展以後,便忍不住有種想要外出透氣的衝動。
當時正值夜間,基地中大部分成員都外出執行任務,我選擇了一條平日罕有人至的小路,一路蜿蜒向上,來到了一處擁有多重隱蔽結界的通風口。
半個多月的營地生活,加上常常與負責維持結界的魔法師接觸,我早就摸清了很多通往外界的通道,甚至可以毫不誇張的說,許多遺留者對於基地的認知,已經遠不及我了。
我選的這處通風口,通道十分狹窄,幾乎隻能容納一人通行,如果換一個稍微健壯點的男人,可能就無法通過。
而這個通道口開在半山腰,對外視野極佳,我也是在幾天前思考問題時無意間發現了這麼一處“世外桃源”。
原本基地的防禦魔法是雙向效果,即除幾個正門之外的其他地方,即便是基地成員,也無法離開。
不過之前我跟一位基地魔法師打賭,最終贏得了一張能夠自由出入結界的特製魔法卡片,所以這種事便不在話下。
雖然淵域的夜間是真正意義上的“伸手不見五指”,但基地所在的這片森林——或者可以說是一片“大型綠洲”,視野盡頭便是更加廣闊無垠的沙漠,而沙漠似乎是由某種能夠發光的結晶構成,總之如果站在山頂,遠遠看去,地平線好像被一圈溫和的光暈所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