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亞,君嶺。
氣勢巍峨的皇宮正殿,坐落於君嶺宮殿群的正中位置,主道連同各處分殿,距離大殿最近的一處建築,是在被毀壞殆盡的原天壇廣場舊址上,耗時三個月新建成的“武部”,專門負責宮殿內外的警戒安防,同時也臨時作為蓋亞城守軍的司令部。
坐落於君嶺山腳下的原武部,已經移除了大多數原本的職能,現在隻作為調兵遣將的臨時駐紮營地、以及上傳下達的“哨崗”使用。
究其原因,還是瓦倫丁事件,當時蓋亞城內守軍至少萬人,卻被瓦倫丁以手段暫時屏蔽掉內外傳信,等軍隊得知消息時,已經是瓦倫丁失蹤、事件平息以後了。
雖然利亞之前以皇室認定的工會性質進行統籌管理,又是在和平時期,並未有太多軍隊,唯一具有成型戰力的,隻是遠在邊疆駐守的“東軍”,但剩下的這些守衛,明明近在咫尺,竟然在危急關頭派不上任何用場,簡直是件堪稱恥辱的醜事。
所以在那場事件之後,泰勒果斷下令,讓以萊因哈特為首的幾位軍團長,親自挑選精兵強將,組建一支實力出眾的皇城衛隊。
或許當時的泰勒就已經有所預料,時至今日,在討伐隊帶走大量頂尖戰力後,這些原本名聲不顯、實力也不算太過出眾的皇城衛隊,就成了維護蓋亞安穩的定心丸。
否則以泰勒父親、當今皇帝威尼斯的脾氣,定然是不敢讓那些公會會長級別的人物全部離開,最少也要留下一兩個貼身保護他的安全。
日上三竿。
又一天的朝會結束,富麗堂皇的絳紅色大殿正門緩緩推開,一眾穿著得體、儀容端莊的大臣魚貫而出,緩緩走下白玉般光潔的台階,不時會有交頭接耳小聲議論。
候在台階下許久的各家侍者,早就鍛煉出了一雙火眼金睛,在群臣中精確找到自家大人,等大人和同僚寒暄結束,舉手揮別,才畢恭畢敬遞上溫度適宜的濕毛巾,以及溫熱好的茶飲餐點。
“大人!”
遠遠便見到自家大人,灰衣侍者趕緊上前幾步,卻又止於台階前,不敢踏上去,隻是恨不得大人快走幾步,這樣也好早些接過他手中快要抵過下巴的文案書簡。
聽到侍者的小聲呼喚,佐伊抬起頭,對他微微一笑,卻依舊不緊不慢走在群臣最後,直到所有大臣踏上分道,才邁下最後一級台階。
灰衣侍者趕緊接過那小山般的文案,同時眼神有些幽怨的看向遠處:“大人,小的有幾句話,您聽了別不高興……”
“那就別說了。”
佐伊一句話,就讓灰衣侍者啞口無言,最後憋了半天,還是忍不住小聲說道:“您看看其他大人,哪一位整天抱著一疊奏折上朝,又抱著一疊文案下朝,就算給威尼斯陛下一天時間,恐怕也看不完這些……您又何必這麼大費周章呢?”
佐伊扭過頭,微微眯起眼睛,皮笑肉不笑道:“好你個臭小子,這才調到我身邊幾天功夫,就敢說這麼些不知輕重的話了?身為臣子,就要盡好自己的職責,陛下日益辛勞,看或不看,我們都要將重要的事情以盡可能簡潔而又不失詳實的方式呈奏上去……”
“得,您別繞口令了,小的一個隻會舞劍的粗人聽不懂。”灰衣侍者撓撓頭,馬上又想到懷裏捧著一堆隨時會散落的書卷,趕緊將手又放了下去。
佐伊嗤笑道:“巧了,我也覺得身邊跟一個肚子裏半點墨水都沒有的笨蛋很別扭,你跟底下的人說,讓他們調回烏木利,最起碼他還能幫我把這些文案進行簡單的分工。”
灰衣侍者立馬苦下臉來:“大人,您就別為難小的了,我這才跟在您身邊幾天,要就這麼回去,非得被那幫混蛋撕了不成。”
極少有人知道,這個看上去非常年輕、在佐伊麵前一口一個“小的”的侍者,竟然是信部暗中培養的高手前三甲。
佐伊原來的侍者,是位精通數算以及兵法排布的文人,在上個月一次隱秘的暗殺中受了不輕的傷,所以被後來的灰衣侍者替換掉。